r /> 梨儿呆了呆,看着郑海埋在大围脖里的脸,心想:他这是生气了?看了看对面的仙粉店,一想到郑海或许早上就是饿着肚子陪着自己跑了那么多地方,梨儿有些过意不去了,忙上前小意地说:“对不住啊,这天太冷了,是该吃点热乎乎的东西,咱们去吃粉吧,走吧,走吧。”
郑海瞥了眼梨儿,看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儿,露在围巾外的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全是冰霜。
郑海腿一抬,从车座上下来,梨儿舒了口气,快步跟着郑海,两人进了仙粉店。
如花到水泥厂和蜂窝煤厂转了一圈。
地上冻的时候,就没人盖房建园的,因此水泥的需求量有所减少,水泥厂的工人的活计就轻松了许多。
相反的,蜂窝煤厂却是忙的热火朝天的,四处来拉煤饼、蜂窝煤、煤块的人特别多。
而厂子里新出的煤球,也接了不少的订单,成批成批的往北疆和其他地方运。
如花瞧着柳旺带着手底下的得力助手杨大山、蔡清忙的乱中有序,便就和吴蓝、蔡小妹说了会子话,得知吴蓝的儿子马韬已经二十多斤了。
如花就笑着说:“这小家伙吃的好啊。”
吴蓝一脸的为人母的喜悦,说道:“可不是嘛,当时生下来身子弱些,这老话说的好,人靠食补,这孩子嘴也粗,吃的东西好赖他都不嫌弃,这吃着吃着,身子就壮实了不少。”
如花说:“嗯,就是,小孩子吃饭好比什么都强,我二伯家的两个小家伙就差些,吃东西有些挑三捡四的,比韬儿大三个月吧,可也才二十斤的样子。”
蔡小妹在一旁说:“我看二嫂子照顾两个孩子可精细了,那擦脸擦手擦嘴的帕子都分着呢,说是不能混着用,咱们乡下里,还真没见过二嫂子这样细法的人。”
吴蓝笑着,“可不是,当初二婶子来村里时,说话行事和咱村里人不一样,那模样,那说话的样子,说是大家闺秀也不为过。”
如花想到杏儿曾说过,楼氏从没下过地,做饭也一般,就是绣活出色些。
“蓝儿姐,我二婶她家里的其他人呢?她当初是怎么来咱村子里的?”
吴蓝想了想,说:“二婶子她好像是逃难吧,路过咱们村子,当时就她一个人,我那时还没出嫁,不过,和二婶子也不太熟,她家里还有没有亲人,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没问问你奶奶或是你二伯?”
如花嘿嘿地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问了,这是二婶她的私事,我做小辈的,不多嘴了,蓝儿姐,你们就当我方才啥也没说。”
蔡小妹点点头,吴蓝心思一转,马上也笑着说:“可不是嘛,咱们就随便说说话,不会放在心上的。”
从蜂窝煤厂出来,如花回了村。
到酱油作坊、榨油作坊里瞧了瞧,然后就去了炒货作坊。
“新出的椒盐核桃仁、椒盐油炸大豆要送一批去京城,你们准备准备。”
如花交待着,看到包装炒货的纸袋,便又问:“纸袋够不够?”
“还有三千二百个。”
如花盘算了一下,便说:“那还得再准备一些,我去跟冬娃子他们说。”
从炒货作坊出来,如花转到冬娃子家里。
冬娃子耳朵好,一听到如花进了院子喊他,便撒丫子跑了出来。
把如花带进了屋,如花瞧到冬娃子的爷爷奶奶和冬娃子方才都在屋里糊着纸袋子。
“爷爷、奶奶好。”
如花有礼地冲冬娃子的爷爷、奶奶问了好。
两位老人忙让着叫如花坐,如花便坐在板凳上。
“如花姐,你是不是来找我要加纸袋子的数量?”
如花点点头,对冬娃子说:“你给你的小伙伴们都说一下,这纸袋子还需要加两万个左右。我算着是不是你们手头的纸袋子糊好了,还没给炒货作坊送过去。”
冬娃子点点头,指了下屋子里炕角的一边,如花一看,果真的,在那里堆了用绳子扎好的纸袋子大约有个五千左右。
“是啊,那里有六千五百个,今天我们手头的糊好后,准备明天一起送到作坊去的,如花姐,要是急用,我一会儿就送过去。”
如花笑笑,说:“不急,明天送吧。”
在冬娃子家里坐了一会儿,如花出来时,慢慢地走着。
冬娃子这么小的孩子,应该是在学堂里学知识的年纪,但村子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几乎没有一个去念书的。
想到方才看到冬娃子低着头,小手糊纸袋子的情形,如花这心里突然就似是被猫儿狠狠地抓了一把一样难受。
“如花,如花。”
如花猛地一抬头,看到是二婶婆,便说:“二婶婆。”
“这孩子,我叫了你老半天了,你想啥呢?咋失魂落魄的。”
如花眨了眨眼,心想:二婶婆咋还会失魂落魄这个词啊,自己方才有这个词形容的那样子嘛。
“二婶婆,我正算账呢,没听到你叫我,咋了?你这是有事找我?”
如花说着,还真怕这个二婶婆又故态复萌,没事找事。
二婶婆哈着气,干枯的手搓了搓冷的发青的脸,对如花笑着说:“如花啊,二婶婆记得你说过,夏吃莲子冬挖藕。你家那池塘里的莲藕是不是该挖了?你看,今年挖藕时,算二婶婆一个成不?”
如花小嘴一张,幸好脸上护着围巾,要不然,怕是这冷风一吹,都能顺着嘴巴全部灌进肚子里去。
眼角抽了抽,如花说:“二婶婆,这冷的天,你要去挖藕,这身体能吃的消吗?”
二婶婆悻悻地笑了笑,布满皱纹的脸上似是又多了几道细纹,“如花啊,二婶婆身子骨还好,能成的。”
看如花摇头,二婶婆不知如花的意思是现在不挖藕,还是嫌弃她岁数大不要她干挖藕的活,就有些着急地说:“如花啊,真的,二婶婆身子骨好着呢,这下池塘没问题。你可一定要算二婶婆一个,你不知道啊,志希媳妇有了身子,志望、志盼要说媳妇,还有你吴俏姐,她也要准备嫁妆,这都需要银子啊。”
如花听了,为二婶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子孙操劳赚钱的事心酸外,还觉得异常气愤,便冷了脸说:“二婶婆,两个堂伯全家人都在我家的作坊作工,一家四口每个月至少有八两银子的进项,难不成,他们的银子都花了,需要你这个老人家在这腊月飘雪的天里下水去挖藕,赚那几十文的辛苦钱?”
二婶婆听出如花话里的冷意,怕惹了如花,两个儿子全家都不能在作坊里做活了,忙摆着手解释着:“如花,不是的,不是的,你别误会。他们赚的钱都存着呢,可这不是事情全赶在一起嘛。而且,现在咱们村里娶个媳妇,嫁个闺女,可不像以前一样,几百文或是一、两银子就成事了。”
二婶婆苦笑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啊,那些村的人一听是咱村的小伙子、姑娘找媳妇、找婆家,这一张口就是二十两的聘金,二十两的陪嫁银子,这些还不算置办东西的银子呢。你堂伯他们虽说都在作坊里干着活,也存了些银子,可,可我家志希娶媳妇时就花了十五两银子,现在又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要说亲,这怎么着也得按一百两的准备,志希媳妇明年又要生娃,家里要办喜事,房子总得再盖两间吧。”
如花听了吃了一惊,“二婶婆,你是说现在咱村的人要娶个媳妇,至少要拿出二十两的聘金,嫁个姑娘要陪二十两的银子?”
二婶婆点了点头,“可不是嘛,谁叫咱村现在都富起来了。”
如花不可置信地说:“这嫁娶价码什么时候涨的?这也太高了吧?”
二婶婆看着如花,心里斗争了一下,还是说了:“以前也没这么高,不是你,你堂姐苹儿出嫁,你们又是陪房子,又是陪了那么多的嫁妆,听说还给苹儿一百两的陪嫁银子。他们都说,咱村里的人虽都不能和你大伯他们家比,但也不能差太多,没有一百两,二十两是应该有的。你二伯家的志森是没成亲呢,要是成亲的话,你二伯开着铺子,那聘礼少说也得一百两的给。”
如花听了,直接无语了,此时,真的是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感情这嫁娶价码大涨的原因,是她家开了作坊带着村人致富给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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