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公公也只是眼睛一眨之下,就想到了如何回话,佝偻着身子,小心地说道:“回皇上,那位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特召入京参加皇后娘娘千秋宴的颖惠乡君,名伍如花,家住颖州府南柳镇大吴村。那新奇的三轮车,便是她自家里带来的。”
“原来如此,朕说她为何敢叫朕大叔,呵呵,农家的孩子还是朴实。”庆宣帝对于如花的印象不错,一听她是那个耕种出冬小麦和双季稻的人,又捣鼓出双滑犁、播种机,如今又有水泥和这三轮车,觉得这样的人既聪明,却又不失淳朴之心,难得的是面对他一点惧意都没有。此时的庆宣帝忘了,他没对如花表明身份,如花又为何会对他畏惧呢。
嘉公公小心地察言观色,看庆宣帝的模样,便知接下来他要说些什么话,于是,就笑呵呵地说:“还是皇上英明,奴才方才得了这个信,还对这位颖惠乡君有些怨怪呢?如今听皇上夸赞这位乡君,奴才才知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果然,庆宣帝听嘉公公这么一说,倒生出几分兴趣来,问道:“哦?怨怪她?何意啊!”
嘉公公垂着头,说道:“回皇上,这不是奴才心眼小嘛,想着这位颖惠乡君真是大胆,敢装扮成公子模样来欺瞒皇上,所以就有些怨怪这位颖惠乡君。可皇上方才一说农家孩子朴实,奴才这下才想明白,这位颖惠乡君哪里是故意要欺瞒皇上的,她只是小孩子心性,出门在外,女子抛头露面必是不太方便,她不是世家小姐,这礼数规矩学的少,这才想出个扮了男装来出门,农家的孩子都是在田地山野间耍惯了的,装个小子的模样,对这个颖惠乡君也不是难事。”
庆宣帝喝了口茶,微抿了下嘴,瞪了眼嘉公公,“就你心眼小,她又不知会遇上朕,怎地会提前扮了男子来欺瞒。何况,又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可着男装衣衫的。”
“是是是,是奴才的错,皇上恕罪。”嘉公公跪地磕着头,小心地陪着罪,余光扫了一眼庆宣帝的脸色,接着说道:“若说起来,要不是今儿个碰巧遇到这位颖惠乡君,也不会捉了那小贼,皇上和他说的高兴,才会错过……”,也就没让在那条街上埋伏的刺客来得及出手,只在这条街上遇到负责放风的一个刺客,若不然,暗卫来报,那条街上歼灭的刺客多达数十人呢。
放下茶盅,庆宣帝的眉宇皱着,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聂贇等人,庆宣帝沉吟了半晌,“聂贇杖责五十,其余人杖二十。”
聂贇一干侍卫,俱是松了口气,俯地叩谢,“是,谢皇上开恩。”
聂贇能当上御前侍卫统领,除了功夫好外,这脑袋瓜也是个聪明的,今日能保全自己和手下这一干侍卫的脑袋,皆因嘉公公提到了颖惠乡君,皇上心情转好,才饶了他们一命。因此,聂贇对这位颖惠乡君自发的产生了感激之心,这是如花不知道的,她怕是没想到,不过因为出手捉了个小偷,会和庆宣帝相识,并意外地也算是帮庆宣帝躲过了一场精锐刺客的刺杀。
两日后。
当如花一行人的车马终于排在要进入京城的城门口时,如花看着高高的城墙,城门口上那大大的城名,心里百感交集,这是前身的情绪,也有现如今她的一点情绪。
默默地,在心中轻声说了句:京城,我来了。
守城门的士兵,正在一一检查着入城的人员和车马。
如花他们六辆马车,排在较靠后的位置上,半天挪动不了一步。
于是,紫霞掀了车帘打量着外面,看着城门不停地惊叹时,如花也没有出声阻止,只静静地坐在车上。
如花在想这具身体的前世,也在想可能在以后面对的人和事。
紫霞看着城门口,这里要比她一路见过的那些县城、府城的城门口都热闹,而且那城墙也比别处的高。看到有不少的人在城门外,有几个是接了马车往城门里引的,都没怎么检查,那些士兵就放了行,于是,紫霞就好奇地问:“红衣姐,你说黄掌柜、乔娘子他们会不会派人来接咱们?”
红衣也是第一次来京城,自然也透过车帘看到了士兵放行的那几辆马车,她可比紫霞有见识,“你这丫头就别想了,一瞧那几辆马车,必是皇亲国戚或是朝廷高官家的,就算黄掌柜和乔娘子他们来,咱们还是得排队检查清楚了,才能进城门里去。”
紫霞瘪了下嘴,回头望了眼如花,“小姐,您的身份也很高啊,那些士兵见了你不用下跪吗?”
如花拧着眉,虚点了下紫霞的额头,没好气地说:“规矩,学的规矩去哪了?还这么口无遮拦的。”
紫霞吐了下舌头,讨好地冲如花说:“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只看不说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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