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取些住宿要用的东西过来,寺里有斋菜,回头会有人给你们送到厢房去。”
正说着,已有一个小沙弥过来,问清了项方他们的姓氏,便带着众人往他们要住的客院去。
“我们只是住一晚,无需带那么东西过来,相公你回去后,只叫巧慧给我们找几件衣衫便是。”
杏儿听了桔子的话,忙点着头道:“是啊,咱们又不是富家小姐,只将就一个晚上,屋里有铺盖,就拿身衣裳就成了。巧慧,我的衣裳你就拿衣柜里那件半新的绿衣黄裙就成。”
巧慧立时应了。
项方便带着巧慧和倪九也没用午膳,下了山,往家里赶着去取东西。两个护院和巧如留下,负责照顾保护桔子和杏儿。
????用了斋饭的杏儿等人,各回了各自的厢房,他们所住的这个客院,是个小院子,只有三间厢房,项方计划着他们来了共八个人,四男四女,就把三间厢房分为女二男一,桔子和巧慧一间,杏儿和巧如一间,他们四个男人则一间。
桔子一路走上山,又参佛叩首的,已是有些累了,吃完了午饭,一躺上榻便睡着了,杏儿和巧如暂时也呆在桔子这间屋子,看到桔子睡着了,巧如便小声地对杏儿说:“小姐也睡一会儿吧,奴婢在这儿守着。”
杏儿便去插了门栓,对巧如说:“咱俩就一起睡吧,这张榻大,不怕挤着热。”
巧如知道杏儿她们那么多的规矩,也没多想,便点着头,和杏儿爬在一张榻上睡下。
等桔子一觉醒来时,就见着巧慧坐在榻边的矮凳上。
“巧慧,你们回来了?”
“是,半刻钟前回来的,太太口喝吗?项公子从府里拿了些杏仁粉,给您泡些杏仁露喝可好?”
“嗯,好啊!”
等桔子收拾好,杏儿和巧如从旁边的厢房过来时,就见项方正和桔子说话。
项方说:“也不知道是在查什么人,那些官爷把着城门,检查的可仔细了。”
巧慧也说:“我们打听了下,只说是例行查询,并不妨事。但见着却是只查出城的人,而且是专挑年经的女子查,太太不知道,当时那些人可是盯着奴婢看了许久。奴婢倒是没什么,那些被当兵的多瞧了两眼的大家小姐们,可就不乐意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直接叫家丁拖了掀了车帘打量她的士兵去揍,两边差点打起来。”
杏儿听了,很是惊诧,打量了巧慧两眼,“你猜着是在查年轻的姑娘的?”
巧慧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杏儿眉毛一挑,这是出了什么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像巧慧说的,连大家小姐的车马都要查。
天空中一道惊雷,把在座的人吓了一跳,杏儿站起身,趴在窗口往外看去,狂风忽起,拂起树上的树叶,哗哗啦啦的响,只眨眼间的功夫,天阴沉下来,没一会儿,豆大的雨水就倾倒而下。
“下雨了,堂姐夫你们真是好运气,这要是在路上碰到这场雨,可不得淋成落汤鸡呀。”
桔子也浅笑着看向项方,说:“还好相公你们回来了,这场雨一下,今夜必是凉爽。”
这场雨下了没有一刻钟便停了,天空又放了晴。
杏儿闲来无事,叫巧如和巧慧收拾带过来的东西,她独自一人,往后院去溜达。走走停停的,就来到一个院子,像是最靠后的院子了,比前头的院子荒凉些,门廊墙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得出来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
杏儿正想顺着原路回去,忽然听到墙的另一头隐隐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时断时续的,杏儿一个激灵,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看到边上有一堆烂木头,杏儿想也不想的,就抄起一根胳膊粗细的木头拎在手里,循着哭声,慢慢地转到院子后门。探头往后门看了看,杏儿便知,出了这道门,就是荒郊野外了。
虽然知道好奇心之下不一定会碰到什么样的危险,可杏儿就如被迷惑了一样,放轻了脚步,直直地往那道门而去,走到门边上,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锁上的锈迹斑斑,一看便知是很久不曾用过了。再仔细一瞧,杏儿睁大了眼睛,这门分明是被人猛裂踢开的。
杏儿心里一凛,举起木棒,屏息从微掩着的门缝看过去。只一眼,杏儿大吃一惊,要不是她及时抿唇咬牙,怕是她就会惊叫出声的。
不远处的地方,一对男女相拥着跌坐在地上。那女子虽然一脸的狼狈,头发半遮着脸庞,但是杏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分明就是那位郑小姐,那位由皇上赐婚给神武卫的陶大人的女子。而揽着郑如烟柳腰的男子,青白色的锦袍上有些污泥,杏儿看了两眼,她不认识这个男人,只从他的打扮来看,可以猜出这是位锦衣玉食的贵家子弟。
杏儿眼神复杂地看向背对着门站着的另一名男子,玄色衣衫,腰悬长剑,身材挺拔如松,黑色的发上还在滴着水,想来是在那场雷雨时,没有躲雨被淋了个正着。此时瞧来,更加觉得他浑身散发着如冬日寒冰般的冷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