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牌的众人虽排着队,但是气氛很是轻松,有那三三两两的一起来的人,便都说笑着。其中认识伍立文父子和梅一楠的,都和他们打着招呼。
志学去包子铺买了一大包包子过来,先给了他爹两个,又把专门买给梅一楠的素包子分给梅一楠,这才拿着剩下的和志勤一起分了,赶车的二河也得了几个包子,坐在车辕上吃着,并把车厢里的茶壶拿出来,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水。
伍立文这边刚吃完包子不久,县衙的大门就打开了,众人都站了起来,刚才还轻松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
从县衙门内出来三个差役匆匆走了出来,然后大门又关上了。伍志勤见走在最后的是熟人张捕头,冲张捕头微微笑了笑。
张捕头也看到了伍立文等人,冲他们抱了下拳,也笑了一笑,待看清楚伍立文和志勤、志学是站在队里,脸色就变了一下,冲前面的两个衙役说了一句,就朝伍立文父子三人走来。
伍立文以为张捕头是过来寒喧两句的,正要含笑和张捕头说话,就听三步并着两步走近了的张捕头道:“伍兄弟、志勤、志学,你们怎么在这里?”
伍立文一愣,才道:“张哥,我和我家两个小子在等着领号码牌呢,张哥你们这是开始要发号码牌了?”
梅一楠见张捕头的脸色不对,就悄声站在伍志勤兄弟身边,一起看着张捕头。
张捕头摸了摸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应该不会呀,伍家的消息该是和县令大人一起得到才对的。
伍立文疑惑的摇了摇头,看了眼两个儿子,转头对张捕头道:“张哥,你说的我怎么不明白?我们知道什么?”
张捕头看了下左右,才悄声地道:“你们不是找过文大人了,事没办成才回来了?”
伍立文更加迷惑了,半晌才道:“我们是找了文大人,事情他是答……成了的啊!”说到后一句时,伍立文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志勤和志学已从张捕头的话里听出了苗头,志勤看着前后排着队的人,眼神一凝,面色沉郁起来,志学也担心起来,急忙问道:“张捕头,可是因那一家子告我爹的事?难不成这是要取消我们考试的……”。
张捕头点点头,道:“嗨,你们回来没有找陈大人,陈大人还以为你们的事了了,无须担忧。谁想今日要领考试号牌了,可昨天傍晚才见府衙的人给送过来,陈大人只道他们有事耽搁了,便没有问责,只收了考试号牌后封存在衙门内。今早才看到了考试名单里没有你们三人的名字,才发现了你们是因涉案不孝,声名不良,现已被取消今年考试的资格,需待案情查明后,才能确实是否取消你们已考取的功名。这纸文书夹在那些考试名册之中,要不是方师爷仔细,尽也不会就那么找到了,故而陈大人没来得及给你们送信,而我以为你们去颖州府便是事未办成,才回来的,故才有方才的一问。”
伍立文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踉跄,抓住张捕头的胳膊,“张哥,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竟取消了我们的……”。一时语塞,伍立文说出来了。
志学握着拳头,怒目圆睁。
志勤沉着脸,眼里的光茫晦黯不明。
梅一楠看着伍立文父子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看前后之人已有人注意到他们,梅一楠甩了下头,扶着伍立文,把张捕头从伍立文的手里解救出来,带着伍立文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边走还边和志勤他们说话,“我和岳父先过去,大哥和志学陪张捕头过来说话,有劳张捕头再耽搁些时间。”
张捕头连忙道:“梅解元别客气,我就是安排他们给考生们发考试号牌,而我是要带着文告去志勤你家宣读的。”
一听这话,伍立文知道,他们父子三人被取消考试资格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一时间,恨不能插上翅膀到颖州府府衙去找文知府对质,看他要如何给自己解释,明明他都答应的,要压后那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