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捕头,派这样的差事,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他推脱拒绝不了,只好硬着头皮来了。对此,黄捕头本就对伍家有着愧意,如今听到伍立文邀他们多呆两天并会请他们吃饭喝酒,黄捕头更是感念伍立文的宽和豪气,一想到他要办的事,他又怎么能应伍立文的邀去吃这顿饭喝这顿酒呢?
“伍老爷、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次来办的事,实是情非得已,我怕我说了后,你们会怪罪黄某,黄某可不好意思劳伍老爷相请酒饭,只请你们不要怪黄某来办了这趟差事。”
黄捕头的话一说完,首先变了脸色的是后面跟着的那两个衙役,此次来为的何事,他们不太清楚,同僚们一个个因为“有事”不能来这儿,便宜了他们来这大吴村办事,他们还以为是美差一件,现在听了黄捕头的话,才知道所办之事定是会得罪伍家,出力不讨好的,要不然黄捕头也不可能这么低声下气地向伍老爷请罪。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在心里骂着那些“好意让着”他们来的同僚们。
“黄捕头既然这样说,那在下还是真要洗耳恭听,听听黄捕头此次所来,到底是为了何事?”伍立文脸色一沉,不复方才和善。
黄捕头心头一跳,心里也在骂着吃饱了撑着告伍立文的伍和贵一家及他们那位“清正”的文知府,害他来伍家找难堪,生生把以后要靠着的靠山给得罪了。
心里骂着,黄捕头还是腆着脸地带着笑,从怀里拿出一份公文来,对着伍立文他们打开。“伍老爷、夫人,两位公子,还有两位小姐,你们一家人被名叫伍和贵、伍邹氏、王树、王伍氏、伍立富等一家人给告了,所告罪名为不孝不悌,抛弃父母,未赡养父母幼弟,为富不仁……现知府大人已定了后日开堂公审,此次我们来,便是来请你们一家到颖州府过堂候审的。”。
黄捕头一席话说的艰难,几次都在心里骂自己蠢,为何不在路上就告诉这两个跟班,也好叫他们跟伍立文述说公文的内容,倒叫自己这么为难又不得不说的,把这份公文给伍家人说了一遍,看伍家人的脸色都不好,黄捕头就想这一路上一定要好好和伍立文解释一下,免得伍立文怪罪到他头上,以后不照拂他和堂兄了,那可是得不偿失,说到底,这伍家还有一位颖惠乡君呢,除了分封了颖州府为封地的长乐公主和长乐公主的儿子睿亲王外,连知府都没有她的品级高,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可不想得罪这样的贵人,何况,就伍家被告的案子,黄捕头直觉伍家不会败诉,反而那个姓伍的原告一家子,说不定会因为此案落不得好。
伍立文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捏着,面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来,对黄捕头说道:“黄捕头,我们既是被告,可要带着枷锁上路?”
黄捕头额头直冒汗,他以前追捕逃犯都没有这么棘手过,这位秀才老爷非要逼自己不可吗?黄捕头再次问候了伍和贵一家子和文知府的祖宗八代,讪笑着作着揖,道:“伍老爷说的什么话?您这是按着正常手续过过堂,露个面而已,又不是作奸犯科的江洋大盗或是杀人犯,哪里会给您带上枷锁。再说了,黄某可是在来之前,便和我那班兄弟说了,伍和贵一家子定是心思险恶的无赖,伍老爷将来是当大官的人,被这家子无赖诬告了,只要他们去了府衙,我们兄弟定不会让他们好过了。也算是黄某感念伍老爷和乡君这几年来对黄某和堂哥黄典吏的照顾。”
黄捕头瞥了眼低着头的那两个衙役,也不怕他们回去说什么,此时,他只想立刻缓和他和伍立文之间的气氛,叫伍立文不要误会了他,还有他堂兄。
黄捕头又向伍立文卖好道:“咱们三个来,是提伍和贵一家往颖州府的,路上咱们也会好好招呼他们。伍老爷和夫人以及几位公子、小姐,还请自己坐了马车,前往府衙。”
伍立文面色稍缓了一下,继而又一变,道:“怎地?他连我家两个闺女都告了?”
黄捕头连忙摆手,“那倒没有,是文知府,他说案涉伍老爷在伍家村时的一些事情,还需两位小姐到场作作证。文知府也知道乡君不在家中,只说请大小姐陪着夫人去一趟就行。”
柳氏上前拉住伍立文的衣袖,如梅都定了亲了,一个姑娘家上了公堂,这名声又怎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