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威求见,桔子顿时觉得更加忧心了。不管外人如何盛传陶威如何跋扈,如何嗜杀,桔子对陶威的印象还是满好的,因为陶威救了杏儿她们,几次上门来,也客气有礼。
只是,以前陶威有皇上的指婚,有未婚妻,他来这里,项方也是在家,并且因为救过他们,对陶威上门一事,桔子夫妻都没啥想法。可是,现在陶威的未婚妻出了那样的事,也是后来桔子还是知道是杏儿在玉泉寺救了陶威,也知道陶威的未婚妻曾要杀了陶威,陶威拒婚不说,他未婚妻和那个公子还双双都死了。陶威这以后再上他们这儿来,桔子就觉得有些不好,怕杏儿和陶威牵扯太深的话,会有别的麻烦。
桔子在这边忧心得不行,杏儿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放下手里织了小半的毛衣,冲巧如说:“厨房里有什么肉都拿出来。”然后转头对桔子说,“陶大人定是又想吃烤肉了,我和你先去跟他打个招呼,然后你回屋去休息,我去厨房准备一下,他有姐夫招呼着,等吃饭时,你再出来便是。”
桔子仔细看了看杏儿,觉得杏儿一点没有别的心思,觉得不是自己多想了,便是杏儿真的没有觉得陶威隔三岔五的来家里有什么不对。桔子很想跟杏儿唠叨两句,要她注意一些,可话到嘴边,桔子又说不出口。就怕杏儿小性儿想歪了,不定会怎么呕气呢。
赵王府。
赵王宇文渊稳坐在八仙桌前,听着底下那些官员对自己的奉承,心里受用的很。
听到有人提到睿亲王在海州得了不少富商送的好多东西和银子,宇文渊心里也是一阵羡慕。
父皇总说国库空虚,虽说他们这些皇子不差吃穿,也不缺银子和珍宝,可宇文渊和任何一个打着那个宝座的皇子一样,需要大量的银子,才能拉拢更多的官员成为他的人,也才能弄来更多的武器,更甚至是拿捏住军中的将领。
但宇文渊也知道,他父皇的身体还好着呢,估计再活过十几年也不成问题,父皇信重睿亲王,那么就意味着睿亲王至少在父皇活着时,是谁也拉拢不了的。再说了,他又有什么筹码能让这位睿亲王看在眼里,值得睿亲王叫他拉拢的?他要真听了幕僚的话,去拉拢睿亲王这位表兄,那他就真是太天真了,这些年也就算是白活了。
宇文渊想着,左右拉拢不了睿亲王这位表兄,还不如假装真心把他当成自家兄弟相处,将来总有一点情份在。皇家,情份这玩意儿可是稀缺货。要是他成功上位,那睿亲王还不是得向他俯首称臣。叫他跪着,他又怎敢站着呢?
于是,宇文渊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话里有话的官员,那官员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这位王爷,一时不敢再多话,只巴巴地看着,脑子里不停地想着怎么来弥补一番。而且,这官员也回过味来,知道赵王不拉拢睿亲王,并非他不喜睿亲王在皇上面前受宠,而是睿亲王的价值,是赵王所顾忌的。动不了的人,自然只能捧着,哪里会去说人家的坏话。
“王爷,你对皇上下旨彻查商税一事怎么看?”
有人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在座的人,都看向了赵王。但见赵王摸索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莫测。
大庆国为官者不得经营生意,然而这都只是律法规定,有谁遵守了呢?就好像举人名下田产可免赋税,一朝考中,多的是人捧着地契去找举人将田地记在对方名下以逃赋税,每年再给举人一些供奉,算作双方交易。
做生意也一样,官员大多将家中的生意记在没有出仕的儿子或是奴仆的名下,然后拿着名帖到衙门那里备案,每年的赋税衙门都会绕过这些铺面。为何不记在妻子或是女儿名下,那当然是怕妻子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女儿嘛,将来要嫁人,要记在女儿名下,岂不是嫁人就变成了女儿的嫁妆了。
有爵位的不在这条禁令之中,所以像赵王这样的皇子,还有睿亲王、灏亲王这样的,生意都在自己的名下,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又有哪个胆子大的官员敢去收他们的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