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志学倒也真是错怪了文承铭这位知府大人,在如花送他羊毛衣羊毛裤时,文承铭根本就不想收的,还是他老娘看了那羊毛衣羊毛裤,穿了后觉得暖和又轻便,爱的不行,文承铭只好留了下来,为了如花送的那些东西,便把府衙买的劳保用品继续用了如花家的铺子的东西,续签了两年的合同。
在文承铭看来,他能和如花续签这份两年的合同,已是回馈了如花送来的礼物之情。所谓送了收了,他又还了给了,那他还真是不欠如花的,不是拿人家的手短的人。
至于这次伍立文和志勤、志学因为伍和贵告他们的事,到文府送了厚礼的事,文承铭只知道一点点,礼物是文夫人收的,文夫人也只是给文承铭提了一句,说是颖惠乡君的父兄送了些土仪。文承铭以为这个乡下的农户,还跟以前一样,送的节礼、年礼都是那些吃食土产而已。文承铭也没放在心上,他不收金银等贵重之物,他对着伍立文一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柳氏听了文承铭的话,一时焦急,不知怎么地,也不怕了,直接反驳道:“大人明鉴,手套、围巾等物都是百姓能用得起的东西,价格并不高,岂会日进斗金?再说了,就算我家做了生意赚了些银子,但我家在肃南受灾时,还有平常,都曾出钱出物帮助过受灾及穷苦之人。大人莫要以为我家有了银子就会行不仁之举。”
文承铭眼神一闪,捏着惊堂木的手稳稳地,轻放在公案之上。
“伍夫人莫急,切听本官问案。”
柳氏抿着嘴,心想:你要总提我家银子赚的多,我能不急吗?
这不,瞧瞧堂外门口站着的人,已经都议论纷纷了。
颖州府因是长乐公主的封地,所以这里的百姓都知道些朝廷里的官职和女子的品级。
得知柳氏是六品夫人,又听知府大人提到手套、围巾等物,人们就议论起来。
“原来是彭田县南柳镇大吴村的那个伍家啊!”
“呀,听说伍老爷是过继给伍家当养子的,挣了钱便抛弃了老父老母,带着妻儿落户到大吴村了。怪不得他老父老母要告他不孝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一派斯文人模人样的,竟不知还是个小气鬼,连养育之恩都不肯报答。”
“他家还有个闺女是三品的乡君呢,比知府大人的四品还高两级,除了咱们的那位公主娘娘,这里就属她的身份最高。”
“哎哟,我亲戚家的儿子就在伍家的铺子里当伙计,这东家要是个不孝的,名声不好,岂不是会连累我亲戚的儿子也没了好名声?他可还没说媳妇呢!”
“这和你亲戚的儿子有啥关系?他们名声臭了,是他们伍家的儿女娶不到媳妇、嫁不了好人。”
“你们没听说啊?伍家的大闺女本是说了给彭田县的容员外家的二公子的,可人家见了那位解元郎后,便闹着推了容员外家的亲事,和那位姓梅的解元郎定了亲,想着将来当状元夫人呢!容家的二公子气得,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今年的秋闱都参加不了了。”
“对对对,我还听说,他家的大闺女成天和一帮男子在作坊里,一点都不避讳男女大防。他们村里有个看上他大闺女的小伙子,还因为他大闺女嫌贫爱富,逼得人家小伙子远走他乡,去找赚大钱的门路去了,就想着赚了钱后回来向她求亲呢!”
文承铭手中的惊堂木一拍。
“伍和贵,你所告不孝子及儿媳,可是他们二人?”
伍和贵跪在地上,抬头看向伍立文、柳氏,回道:“回大人,就是他们。”
“嗯,伍立文、柳氏,你们可认罪?”
“不认。”
“不认。”
文承铭又看向志勤、志学,道:“你们二人呢?可认罪?”
志勤和志学异口同道:“我们无罪可认,他们诬告。”
文承铭道:“刘师爷,将伍和贵的状纸读给他们听。”
刘师爷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将状纸从公案上取下来,站在堂前,一字一句的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