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乡君失礼了,未曾递帖子便上门来,应是本乡君要向文夫人道一声见谅。”
文夫人抬头瞥了眼淡淡微笑着的如花,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儿口中的颖惠乡君。十二、三岁的样子,巴掌脸,尖下颌,水杏眼,挺鼻梁,红嘴唇,黑眼眉……
一头乌黑的发,衬得皮肤雪白的,两个脸颊白里透红的,极是惹人喜欢的模样,可惜啊,她是女儿不喜欢的人,文夫人自然也是不喜欢的。
今日,如花穿着一件嫩黄色圆底纹领边的百褶罗裙,衣袖的边缘绣着一圈绿意盎然的小树叶,腰间系着一条浅黄色的腰带,上面只佩戴了一枚玉扣。她的头发梳了一个垂髫分稍髻,两缕秀发调皮的垂在胸前,头上插了一枚珍珠簪子,小巧的耳垂上也挂了两粒粉色的珍珠。细溜的身材,比例匀称,窄肩细腰的,看着就好像一株海棠花似的,既俏丽又文静,一点也不像个乡下女孩子。
这样的打扮和长相,倒也真的叫文夫人的心里打起了鼓,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地,偷眼瞥了下自己的女儿文玉婧。
如花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文玉婧,旦见文玉婧十六岁的年纪,身材窈窕,皮肤细嫩,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今日穿着一身淡青色罗纹窄神衫子配蓝色的半臂,系同色烟罗裙。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皮肤白皙,薄唇殷红,墨眼如画,眸子中水汽氤氲。乍一看上去有着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气韵,又像朵刚绽的白玉兰花。
如花心里微微泛着酸气,暗道:习墨桓自己长得美不胜收,连他吸引来的这些公主、小姐们,也个个漂亮的一塌糊涂。
“乡君这是说哪里话,乡君能来寒舍,是臣妇的福气。”
如花不着痕迹地收回打量文玉婧的眼神,淡淡地又是一笑,就着文夫人的相请,跟着文夫人往前走。
一路之上,如花打量着文府的这个宅子。
可以看得出,这座房子经过了些岁月,许是修葺过几次,有些地方仍能看得出历经岁月的沧桑,墙面上有些地方已经显出斑驳的痕迹。院落的一角,种着几株腊梅,此时不是冬日,自然也就没有寒风里的淡淡幽香传来。
文玉婧几次偷眼瞪着如花的背影,缓步跟在后边,心里猜测着如花今日来的目的。
文夫人引着如花到了二进院子南边的一处,这里的一半部分设了个开间,东面设置成了一间小客厅,深红色黄花梨的长条椅上,铺着黑紫色绸缎棉垫,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红与黑搭配显得高贵、典雅,令人眼前一亮。同样颜色的小茶几上,放置着精美的茶盘。茶盘里是几只精细的茶杯,上面烧制的美丽的花纹栩栩如生显示着这套茶具的不俗。
不过,文夫人倒没有带着如花在小客厅里就坐,而是带着如花穿过小客厅,来到了后面的一间比小客厅更要大些的屋子,如花瞧着,这里应该是间花厅。
靠东墙正对着花厅的门口,东墙那儿摆着一对圆形雕花小几,小几上的汝窑美人觚里插着着鲜花,整个花厅飘着幽幽的香气。
文夫人恭请如花坐在小几旁的靠背椅上。如花身后站着张嬷嬷和巧秋、巧冬两人。
文玉婧微低着头,想的是,九皇子宇文卿和伍如花这农女关系不一般,那日在公堂上听审,后来她才猜出来,他是来为如花撑腰的。
一想到睿亲王也被这个小妖精给迷得为她出头,在京城就害了自己和李娇娇一个没脸。
如今九皇子又和这小妖精谈笑风声的,听她爹说,九皇子这几日视查完河道工程后,还要去彭田县。这不明摆着的,是要去见这小妖精嘛。
一个个的,都被这小妖精给勾了魂,文玉婧恨得牙痒痒,一抬头,正好看到如花看向她。
如花看到文玉婧来不及收敛去的嫉恨眼神,不由地微挑了下眉。
“下官见过乡君,不知乡君突然到访未曾远迎,还请乡君恕罪。”
文承铭匆匆赶来,正好把女儿眼里的嫉恨眼神也赶巧地瞧了个清楚。
“嗯。”只回了一个字,如花的态度叫文承铭暗了下眼神。
“不知乡君有何吩咐?”文承铭的语气有些生硬。
如花淡淡一笑,玉手一指,道:“本乡君是来要她的命的。”
文承铭和文夫人看向如花手指的方向,顿时双双脸色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