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按照如花设计的表格在记,所以平常的账目清晰,这年尾盘总账虽有些繁琐,却也不会手忙脚乱。
如花和志勤也只每天抽半天时间对账即可。去庄子和铺子各处巡视、盘点的事,都是志勤来做的,如花则留在府上,负责准备过年的事情和送年礼的事情。
这个年代讲究礼,这个礼,包含着各方各面,尤其是这种年节、大事小情的礼尚往来,更是丝毫不能疏忽。如花在京城虽没有举办过一次宴会,也从未赴过别家的宴请,但自打在京城开铺子后,给相关人家送节礼却一直未断过。
今年要送的年礼,又比去年多了一倍不止。原因无它,皆因如花来京一个月,被皇上宣召进宫就三次,得过皇上的赏赐两次,尤其是她生辰那日的生辰礼以及那根代表权力的金鞭,京城里的官员又怎会少了给颖惠乡君府上送年礼呢。
所以,如花拿了往年的送年礼的单子和记着人情往来的账册,仔细地拟了年礼的单子,凡是新增的送年礼的人家,如花也比照对方送的年礼,都回赠了年礼过去。末了,还召集一家人都坐下,一家家的都给大家详细解说了一遍,也好叫家里人包括将来会做官的姐夫、宁博文、东子表哥都提前学习学习,参详一二,就连吴志青都有幸在一旁听了听。
刘镇堂和父亲刘秀才还有弟弟刘镇宇,是在腊月二十五上门来拜见如花的。不是他们托大才迟了几天来上门,而是因为他们这几天在找房子和处理容二公子的事,所以才担搁了。
“如花,同是一个村的,为何不把刘家父子也请到家里住下,反正这园子里屋子多的是。”
柳氏方一说完,就瞥见志勤不赞同的眼神,柳氏心下一紧,看了眼如花,猛地想到这宅子是如花的,如花二伯一家和宁博文、东子都是亲戚,留在这里住没什么,吴志青是因为一同来京城的,而且也是亲戚。
但刘家父子就不同了,只是同村的人,虽说和丈夫、儿子志勤都是同窗,但有如花这个没出嫁的闺女在,刘家父子真要住进来,被人一说道,还真对如花的名声不好。
想到这一点,柳氏不好意思地看着女儿如花,讪讪地说道:“如花,娘是胡说呢,你别往心里去啊!”
志勤一直知道刘镇堂对如花的心思,以他旁观来看,妹妹如花对刘镇堂无意,所以,他作为兄长,自然是不会赞同他娘说的请刘家父子以同村人的身份住进来的提议。
而如花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方才正想着莫琳和红衣从陈县的庄子出发,也该到这里了,听了柳氏解释的话,如花不在意地说道:“娘,他们租个院子自家人住在一起方便些,我不是吩咐方管家替他们找处院子租下来了吗?不必非要请了他们住进咱们这里。况且,刘镇堂也说了,那个容二公子在没有收到家里送来的银子前,虽有刘镇堂他们给付了两个月的客栈房间的银子,但以容二公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看,他必是要时常打挠一下刘镇堂去的,咱们犯不着把他又惹到咱家来。”
柳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伍立文和志勤、东子则都皱了皱眉,东子更是直接说道:“三舅母,那容二公子是知道刘家和三舅、志勤的关系不错的,刘镇堂在外面租房去住,也是怕容二公子以他为引,厚着脸皮找到如花这儿来,到时候他要和三舅、志勤求助,那可不好拒绝。”
东子说着,又看了眼一声不吭的梅一楠,笑着说道:“何况,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容二公子对梅妹夫不满的言词。”
梅一楠摇着头苦笑了一下,见柳氏诧异地望着自己,梅一楠正要开口,柳氏却抢着说道:“一楠,我家如梅和容二公子真的没有什么,你可莫要信了他的胡言乱语。”
如梅面上一红,又紧张地捏着帕子望向丈夫梅一楠。
“啊?娘,一楠相信如梅,容二公子他对一楠不满并非是因为如梅,是因为在这之前他就对我有些误会,我们,我们是有些见解不同,说不到一起去,娘你别担心。”
梅一楠没有说容二公子嫉妒他考上了解元,嫉妒他的学问,才会在言语上多次和自己有不睦的。他虽不说,但伍立文、志勤等人,却是都知道的。
伍立文从未在妻子面前说过曾和如梅相过亲的容二公子的坏话,见柳氏还要说什么,忙打断了柳氏的话,说道:“我那里有些押考的题目,我们还是到书房去练习练习。”
伍立文带走了梅一楠、东子,志勤则和如花小声地说着他收到韦家姑娘的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