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立刻应道:“那是当然,这是本将和文知府的职责所在,人犯缉拿归案后,定会立即送交京师。”
目送神武卫的人离开后,汪大人身后的亲随才上前一步,看着汪大人一脸的凝重。
“大人,可是担心那些新兵的下落?”
汪大人点头,面对这个心腹亲随,他也没有隐瞒他的担忧,说道:“楚郡府和颖州府、河涧府共征幕了三万左右的新兵,如今这三万人却不见踪影,这姓吴的人犯又是彭田县卫所派去征兵的官差,这个时候他们一行六人失踪,要说与这三万人的失踪没有关系,却也实在是牵强。本将是担心啊,安东王起兵已有一段时日,咱们这里没有被祸及,并非是好消息。”
亲随一惊,心思斗转之下,说道:“大人,您是怀疑这三万新兵被逆贼所控?”
汪大人心情沉重,面上泛起忧虑之色,点头道:“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三万人的去向。按理说,这些新兵该是在半月前,就该到黄坳堡与莽川府、秦州府两府的新兵一起汇合,受训一个月的。可是,你有听闻黄坳堡接收到这三万新兵吗?”
“大人,那边不是传来消息,说是兵部下令,那三万人转至辊肖山兵营,由刘参领训练后,日后这三万人便分派到辊肖山和彬岭坞的几处兵营。”
汪大人冷然一笑,“你有收到辊肖山那边已接收这三万人的公函了吗?这三万人从哪条道去往辊肖山的?”
亲随听了,仔细一想,冷汗涟涟,道:“均未听闻相关消息。”
汪大人一甩马鞭,翻身上马,道:“希望本将派出去的斥侯能带来好消息,否则的话,不只是本将,许多人都会被牵连在内,毕竟是陛下的旨意,这些新兵若成了反贼的人马,我们这些人都会有失察之罪,丢了陛下的新兵,还是三万之众,实是大罪啊!”
亲随不敢想了,频频擦着汗。
“那个吴志森,要进了安东王的反兵之中,不死在京城的大牢里,也得死在谋逆的战场上。”
听了汪大人由感而发的这几句话,亲随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不管他是不是被安东王的人和这三万新兵一样是被抓去的,即使没死在和正牌军的对阵之战中,也会背上个逆军的名声,还别说他本身就是被通缉的人犯,迟早都得一死。
京城。
张徇带着一队人马,还有颖州府知府派来护送的数十个衙役,押送着北戎细作案的相关人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进了京城的城门。
吴立德抬起头,从囚车里仰望着高高的城门,心里一片凄凉。
时隔不过几个月,有谁想到,他再次踏入京城之时,会是以这样一种屈辱的形式进城的呢?还有他的爹娘、兄嫂、弟弟、弟妹、侄女,他们又何其无辜,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唉!长叹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两个儿子,吴立德不禁红了眼睛,如果有谁是有错的,那就只能说是他是有错的,因为,要不是他当年娶了楼氏,又怎会生下双胞胎儿子,又怎会连累父母、兄弟、大嫂、弟妹和自己的儿子、侄女芽儿等人,让他们都背上一个通敌北戎的罪名。
梅一楠和关大东、宁博文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在日前被停了职,发落归家闭门反省,吴家人押送到京后,要到案子审查结束,和他们三人没有关系的,他们才能继续回他们的任所,否则,就会面临无缘官途或是一起论罪的下场。
知道吴家人今日被押送进城,但他们都不能去城门口,否则会有串通证词一说。
而吴志青是他们村里和他们一起在京城,唯一一个没被牵连的新科进士,只需想一想,便可知道,大吴村的人暂时并未因此案而被牵连在内,要作一起论罪的处罚。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梅一楠和宁博文会被勒令停职,这是否说明,出嫁女及其家人也会有被一同治罪的可能。于是,梅一楠、关大东、宁博文在关大东他们租住的院子里,静坐无语,三人心中,都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