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人时,原本端端正正挺直了脊背的皇后,顿时委顿下来,像没有骨头支撑一般,歪倒在凤榻之上。脸上尽是知道丈夫彻夜不归家,留连在别的女人身边的悲哀和嫉恨。
“陛下!今日可是本宫和你相聚的日子,您何其残忍,尽然这样不给本宫脸面。”
呜呜呜……
诺大的寝殿里,传出皇后压抑了许久的哭声,从外面听着,时断时续的,忽高忽低的,夜风吹来,更是叫外面守夜的宫女、太监们不寒而粟。
在皇后心中,到底还是为庆宣帝这个丈夫留有一方位置的,只是,庆宣帝今夜的不至,叫皇后这心里的天平立时又往太子的一面倾斜了。
一夜未眠。
当东方一抹鱼肚白出现时,皇后的寝殿里传来声响,殿外候着的宫女立刻轻声轻脚地推门而入。
“皇后娘娘。”
“梳洗吧!”
“是。”
一阵梳洗后,厚厚的脂粉还是难掩皇后一脸的疲色,一双眼睛却是透出奇异的光,看在人身上直叫人心里打颤。
“宣武信侯夫人进宫,本宫有事吩咐他。”
“是,娘娘。”
一个时辰后,皇后的胞弟武信侯的夫人奉召,入中宫拜见皇后。
又是半个时辰后,武信侯夫人离开皇后的寝殿,出了宫。
武信侯身为当朝国舅,日子过得并不比朝中的有些大臣滋润。反而,武信侯成日忧心重重的,时刻怕着太子没了,自己的地位不保。
见妻子回来,武信侯忙上前问道:“皇后召见,为了何事?”
武信侯夫人见丈夫没去上衙,反倒在家里,奇怪之下又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每逢进宫见皇后,丈夫都如临大敌很是重视。瞧丈夫这样子,定是从衙门里急匆匆地赶回来的。
于是,武信侯夫人不及换了衣衫,便跟丈夫说道:“皇后召妾身入宫,一是为了太子的病,想叫咱们再广散人手,去寻神医。二是叫妾身给侯爷带句话,说什么‘侯爷知道太子的心愿,该是要帮太子实现才好。’侯爷,皇后这话是何意?太子的心愿?是想再纳个良娣生个小皇孙吗?”
武信侯沉思不语,武信侯夫人则是直接问询着丈夫,她虽不怎么聪明,但贵在老实,知道把自己觉得皇后说这些话时有些异于平常的怀疑给问出来。
武信侯拧着眉,将手负在身后,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而是来回的在屋里踱着步子,有些事,他知、皇后知、太子知,但是他的妻子和别人则不一定知道。
如果皇后已下定了决心,那么,太子那里定是也已蓄势待发,现在缺的,便是他这个助力的人的决定。
“侯爷。”
“夫人无须多问,本侯去瞧瞧太子去。”
武信侯觉得刻不容缓,他需要立刻去见见太子。
五月初三。
奇境苑迎来了一位天子近臣,不是别人,正是今年会试的主考官韩大学士。
韩大学士能进到奇境苑,自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伍立文、柳氏、志勤和如花,立刻赶到大厅。
韩大学士见了如花到来,倒也不像对待伍立文、柳氏、志勤三个一样,等着如花给他见礼,而是依着规矩,先向如花见了礼,如花自然也没有托大,侧了身子,只受了半礼,并向韩大学士问了好,态度可谓是不卑不亢的,只不过,如花这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
见伍家的人都看着自己,伍立文夫妻更是有些惊惧之色,韩大学士淡然一笑,向着如花拱了拱手,说道:“本官奉皇上旨意,召颖惠县主宫中叙话,颖惠县主,咱们这就走吧?”
闻言,不只是如花有些诧异,就是伍立文夫妻和志勤,也觉得奇怪,但只是瞬间的,又开始担心皇上召见如花为的是吴家牵涉在通敌案子的事,不免就都看向如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