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他们这些已在岭南这里呆了数年,偏离消息传播迅捷之地有些远的,像是被发配来的官员们,还真是不知道的。
伍家前些年发迹的事情,庆宣帝为何封赏伍如花为县主,他们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也因为这样,这里的官员根本不看好伍立文这个知府能在这里呆下去,因为这里能瓜分的利益已被他们瓜分了,他们不想要一个管他们的,又要分了大头利益的知府大人。
何况,他们还听说与这位知府大人一起来的那支队伍,养这支队伍的钱也得是知府来负责。于是,这些官员就更加怕伍立文要抢他们从乡绅那儿拿的好处,为了自己的钱袋子不被伍立文给抢了去,他们才一直拖着,甚至是抵触着知府伍立文对他们的管派。
毕竟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他们只要不犯杀头的罪,想那知府大人也处置不了他们。而且,他们自带着狗眼看人底的心思,自是以为伍立文农家出身,从这里刮分不了钱,养不了这支百人的队伍,便会知难而退,靠他那个王爷女婿早早的调他回京城去。
待到伍府的一丫环出嫁的嫁妆一展示,这些打着把伍立文推诿、耗光耐心打发回京城的官员们,便有了新的认识,开始重新掂量伍立文这位知府来岭南任知府的真正用意了。
因而,派去京城和伍立文家乡打探的人带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伍立文不可能在这里只呆个一年、两年的,他是带着皇上派的任务来的,是真的来这里干实事,出政绩来的。
所以,这些官员们便开始抱伍立文的大腿了,也开始明白他们不如苏县令的眼光,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跟着伍立文干有肉吃,有政绩可分享,将来可以凭着这点功劳,再换个富庶些的地方升官发财。
这便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尚奇瑞发现主座上的如花正在神游,根本没有听自己这半天说什么,不禁有些着急,提高了声音,唤道:“县主,可曾记得尚某的外甥女?”
如花从神游中回过神,望向已沉不住气的尚奇瑞,配合地点了点头,但是语气极淡地回了句:“自是记得的。”呵呵,记得很清楚,印象深刻。
尚奇瑞脸上一喜,眼神闪了闪,赶紧就着这话题又说道:“舒雯这些年来,一直记挂着县主,时常对在下说,县主是个心慈美丽之人,当年若不是县主出手,她怕是就要和郑管事一家殒命在煤窖了。”
如花笑了笑,没说话。
尚奇瑞觉得他的话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被如花这淡然的一笑给弹了回来,对方根本没有顺着他的思路和他谈的意思。
尚奇瑞一咬牙,站起身来,对着如花长揖到底,开口求道:“还请县主好人做到底,给在下说个价,好叫在下把舒雯的卖身契赎回去。”
赎卖身契便是要赎回舒雯,给她一个自由身,也好叫她成为宇文靖轩的良家妾吧!
如花定定地看着尚奇瑞,看得尚奇瑞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