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边缘仰头跟他说,“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用唱而优则演了,你一次全齐活了!”
程冬摸着后颈不好意思,陈牧的助理却紧张兮兮地走过来对他们竖食指:“陈导睡不够的话会发脾气的。”
三人相视而笑。
原殷之挥动球杆,目光追随白色高尔夫球来到果岭,没有进洞,眼下已经用完了72杆,他也懒于再上前将球推入洞中了,把球杆交给球童。
“你刚刚右臂用力过猛了。”原缜说,他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要是在家里这么说话一定会被呵斥。原殷之小时候是很羡慕自己小叔被送到国外的,但现在看这个强迫症患者长得随心所欲的模样,也不那么羡慕了。
“我约你打保龄球,你把我叫来这里。”原殷之面无表情。
“那种地方闹哄哄的,这种开阔地带才适合减压。”
原殷之一边脱手套一边说:“你不过是受不了整齐摆好的球瓶被撞到而已。”
原缜眉尾挑了挑:“臭侄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原缜换了一片口香糖,“现在心情怎么样,咱们可以谈正事了不?”
原殷之顺势接过他的话:“也不是什么正事,爷爷让我最近监督二叔那边的一个网络项目,我抽不开身,你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我一回来你们就轮流操劳我。”原缜不乐意,“你有什么抽不开身的,你手上超过一半的事情都我来管了,你能找个不那么烂的借口吗?”
“好,我不找借口。”原殷之冷笑一下,“我不想管二叔的事,他们喜欢做贪吃蛇,自己追着自己尾巴咬,吃到最后还不是吃了原家的,就好像他们不姓原一样。爷爷每次都拿这种破事儿来烦我,我管了,就要让人埋祸心,不管,又不能看着他们作死,索性现在也要换当家,我也不想惹一身腥了。”
“谁跟你说要换当家的了。”原缜说,脸色也严肃下来。
原殷之看看他,用鼻子发出轻笑:“小叔,爷爷早就安抚过我,你也不用装了。”
“你叫我小叔,也是知道我比你大一辈,以后原家还不是要交到你们手上,只不过你这代没几个好苗子,我与你年龄相仿,给你分点儿担子而已。”
“问题是,这担子我早就不想抗了。”
“那你想干什么,我听说你开娱乐公司,那点儿小玩意儿你就满足了?”
“地盘小,烦心事儿也就少。”
“年纪轻轻的怎么净说这么没志气的话。”
“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小叔。”
“又不是六十一岁……等等,难不成你是为了其他什么事才一副要解甲归田的模样。”原缜上前几步掰住原殷之的肩膀,这个只小他两岁的侄子回过头来,眼角很冷,小时候被算命先生说要为情所困半世飘蓬的那颗泪痣也在近距离注视下,变得明显。
原殷之没有答话,原缜盯着他:“你在为什么做预备?为女人吗?”
“小叔,你忘了我喜欢男人?”
“那你是为了男人?”
原殷之眯了眯眼睛。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只是突然想试试,如果我不要原家的光环,也不要原家的包袱,会怎样。”
“不可能的。”原缜松开手,认真看着他,“你一定也猜得到,老爷子叫我回来,根本不是打算要让我当家,我不适合国内环境,他就是让我来解决你的。”
“解决?”原殷之挑高半边眉毛。
“他肯定是看出你心不定来了。”原缜蹙眉,“原家当家急着发展副业,这可不是好兆头。”
原殷之觉得心里有点冷。
他猜得到,但是真的确认了这样的控制意图,却产生了一种让他陌生的疲惫感。
原殷之没有再开口,沉默地找了电动车,原缜站在原地看他吩咐司机开车,一个人离开了。
原缜嚼着口香糖,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带这个比自己还高两公分的侄子去跟人打街头篮球,回家后被老爷子抽了一顿,后来原殷之就开始学习高尔夫和国际象棋了。
他今天打电话给自己,有好几分钟,根本说不出要到哪里消遣,他心情不好,也一定腻了这些千篇一律的减压场所,却也找不出别的去处。
人家都羡慕他们的生活,但这其中的责任和累赘,也会把一个人面前的道路缩窄,说白了,哪一种活法都是局限的,他们的目的地看起来高远,但他们的□□同样高,走来走去,都像是原地踏步。
而如果想要改变现状的话,要么是去到低处,要么只能依靠充满未知的腾空去更高的地方,因为没有人再会给他提供可攀爬的崖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