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怀着某种目的,没有谁愿意中森林里多呆。
有人指路,一样的路便有不一样的走法。
子午城,其实很近。
走着走着,就到了。
“你们回去吧。”旬年朝墨文挥手,“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要逞强。”
“我知道。”墨文笑着回道。
旬年摇头:“我是让你看着他,最好别跟着他一起犯傻。”
林战紧握拳头,却是被旬年的冷眼止住。
“好!”墨文笑着说道。
“那个出城令牌……”贾镇忽然说道。
“既然不配拥有,那就不用拥有。”李勋阳倒是放得开,“你也不用多想,我们始终会拥有的。”
“可是……”贾镇仍旧有些不甘心。
“没什么好可是的,好东西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不是那么容易交出去的。”墨文笑着说道,丝毫不顾及贾镇的感受。
如果不是旬年的在,肯定不会有如今完好的自己,不存在是否顾及贾镇感受的问题。
和仇人的关系改善,不再是仇人,却也不可能立即成为朋友。
如果仇人化干戈为玉帛之后,还称兄道弟的,那肯定不正常……其中必有蹊跷,也可以说有阴谋。
墨文自认自己心态没那么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真正的友好。
没有劈头盖脸的骂,已经算是很有修养的路。
贾镇还想说什么,但被刘舟拉住了。
他望向刘舟,刘舟轻轻摇头。
还没有彻底偏转视线,李勋阳亦是摇头。
“好吧。”贾镇无奈,“反正这种事情是你们说了算的,我不说什么了。”
“你这样的脑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旬年觉得好笑,想笑又笑不出来。
贾镇又想反驳,但确定对象是旬年后,再没有任何想反驳的念头。
说肯定说不过。
打也是打不过。
那还说什么?
“他不是一个人。”墨文笑着说道,“不仅他不是一个人,我们也是。”
微笑间的话,就是离别的言语。
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谁想过要再见,就那么分开了。
一条地平线,仅仅是一个面上的小部分。
旬年站了很长时间,直到心中不确定能否寻到墨文的踪迹,方才轻笑。
“你们三个,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第一,回去。”
“第二,死去。”
“第三……唔,应该没有第三。”
“你们怎能选?”
旬年说完话,看着李勋阳,等待一个确切的回答。
这是一个很容易选择的问题。
这也并不是一个容易选择的问题。
回去或者死去。
回去可能是死去。
死去也可能是真正的死去。
回去或许很好,但注定会失去很多东西。
死去或许不妙,但……没什么了。
刘舟和贾镇看着李勋阳,神情显得特别急切,却也尽是无措。
李勋阳看着刘舟和贾镇,轻声说道:“你们回去吧。”
贾镇“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刘舟仍旧盯着李勋阳,想说什么。
“这是我的选择。”李勋阳对刘舟说道,露出微笑,“接下来的时间里,可要帮我做很多事情了。”
紧紧握拳,然后松开。
再度握拳,再次松开。
刘舟轻轻点头,沉声说道:“一定记得回来!”
“好!”李勋阳笑道。
旬年轻轻摇头,抬起头,看着那阳光明媚的天空。
正午的天空很明媚,蓝色与白色一大片一大片的,还有点点近于火焰的金色耀眼。
因为林战,墨文离开了墨家。
也是因为林战,在没有人管束的情况下再次回到墨家。
小院还是那间小院,透着古老的气息。
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墨文觉得过去了很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久。
饿了半天的墨文和墨清,只在小院里吃了一些还算能下口的干粮,就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了。
墨清去睡觉了,因为特别疲惫,更因为墨文的强制要求。
而墨文则躺在阳光下的土地上。
回到了有些熟悉的小院,就像回到一片安宁的土地,连并不平静的心都有了平静。
好像该有很多追求,但一下子都没有了。
现实之中没有什么压迫,似乎一切的事情都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多了一个自己,并不多。
即便少了自己也没什么。
墨文躺在地上思索,觉得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要以为自己很重要。”墨文笑道,“因为自己会骗自己,而且是经常骗自己。”
欺骗自己的次数多了,然后连自己都相信了。
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也多么可悲……
“那你是不是经常骗自己呢?”高箐平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