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灯光,鲜红的花束。
是她遥不可及的向往。
“在看什么?”一道人影突然压了下来,投置在书页上,形成大片的灰暗。
路晨星抬头,抿了抿嘴,“就随便看看。”
胡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抽出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战神阿瑞斯》,随手过了几页就合上了。
“你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胡烈问。
路晨星小声解释:“才不是迷信。希腊神话是对西方文化和艺术上影响最深远的,这是文化。”
胡烈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兀自拿了路晨星手心下的那本厚厚的书,也是翻了两页,就没了兴趣。
“这会已经快六点了,你是要我等你吃饭到什么时候?”胡烈不冷不热地质问。
路晨星轻轻“哦”了一声,起身抱起书拿上喝了一半的茶杯送到前台。
店员小姑娘哭红着眼,鼻音浓重地说:“好了。可是外面这会下着雨,要不你拿我的伞吧,回头送过来就行。”
“谢谢你,不用啦。”路晨星浅浅笑了笑。走到门口时发现,胡烈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店招下等。
玻璃门外的雨声更响。
路晨星走过去,胡烈将伞从左手转到了右手。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说话,一路向景园又去,地上的积水已经没过了了鞋底,路晨星脚上那双米色平底凉鞋到还好,就是……她低着头偷看了一眼胡烈的那双黑色皮鞋。
这鞋防水吗?应该里面都湿了吧?
忽的,路晨星脚底打滑,身体向右偏去,幸而胡烈及时伸手拉了一把她的胳膊才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谢谢。”路晨星的胳膊被握得有点疼,胡烈手劲没轻没重,也不是头一次了。
胡烈等她站稳,松开了手。
“在想什么,走路都不看?”胡烈语气里有些许不耐烦。
路晨星不敢再想些有的没的,闷着头,专心看着前面的路。
小区里门外积水较深,一辆黑色奔驰车途径时,溅起一滩雨水,躲闪不及,胡烈侧身挡住路晨星的身体,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路晨星抬头时正好看到胡烈有一点刚冒出头的青色胡渣,鼻息间,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车过后,胡烈表情漠然地松开了环在路晨星腰上的手臂。恢复了两人之间略显生疏的距离。
“走吧。”
路晨星尴尬应了一声,跟在一旁。
直到进了家门,路晨星才发现,胡烈裤腿后面颜色全是深的。
阿姨拿了两条干毛巾过来让他们擦。
“胡烈。”路晨星出声道。
胡烈背对着她,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
“上楼去洗一下吧,洗完了再吃饭。”
胡烈低低地“嗯”了声,继续往前,再拐了弯往楼上走。
路晨星洗了手坐到沙发上,在等待胡烈洗澡的时间里看了一段相声,夸张的表情,荒诞的语言,逗不起路晨星一点笑意,反而是坐在一边的阿姨笑得前俯后仰。广告时间,换了台。
“……前段时间汉远的何总表示和您是好友关系,所以外界传闻所说的城南开发案的延误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请问您对此是如何看待的呢?”主持人微笑询问。
“我的确是与何总私下有过两面之缘,至于其他的,我相信,如果真如传闻所说,政府,法律也迟早会有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处理,关于这点,”胡烈坐在主持人对面,摊了摊手,继续说道:“我并不担心,也不怀疑。”
路晨星想起之前汉远的记者招待会,胡烈如此三两句的轻松回击,才是真正的高杆。
胡烈的手段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真要弄谁,也是做足了场面。
就好比,她刚刚跟了胡烈的没几个月,有个小模特拿他炒作,出了名,没多久就被爆出十六岁跟男友开,房,艳,照,群,p。后来小模特就再没有消息了,只有一次夜里听胡烈站在阳台接了个电话,路晨星听到他说了一句:“死了?便宜她了。”
隔天报纸娱乐版面登出小模特在夜场演出,自尽在了休息室里。在她家中找出了一张检验报告,hiv阳性。
而他依旧是那个好好先生,社会精英。
她怕死,所以那时候起她就怕死胡烈了。
“还不吃饭?”胡烈突然出声,惊得路晨星忙不及地收回思绪,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可是到如今,自己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