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是一个慈母奉献不完的爱,和女儿心中“过犹不及”的强烈对比。
林西中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愈发让他觉得神似的张潇跟程梓月,终于有了些自信:真的是选对了演员的。
陆母没有发现女儿的不满,依旧在肉碗里给她挑着肉:“学校食堂有炖肉吃吗?平时中午都吃什么?”
陆刚撇着嘴,端起酒盅把里头的二锅头一饮而尽,继而不耐烦道:“那是北京,又不是去大西北,要什么没有?”
陆母有些忐忑,低头不再言语。
但刚从北京坐车回来的陆诗云,对吃家里的饭这件事仍是兴致缺缺。她放下筷子,抬起头说:“妈,我下周就不回来了。车票不便宜。”
“啊?”陆母有些错愕,抬头看了看陆刚,笑着问:“不贵,爸妈掏得起。回来吃一吃家里的饭菜多好,有什么衣服妈妈还能给你洗。”
陆诗云更加不耐烦,眉头拧得紧紧的:“真不用了,人家本地的同学都没回家这么勤。家里趁几个钱啊还每礼拜都折腾?”
“你是不是搞对象了?”陆刚把酒盅放到桌上,嘴角下垂着,看起来非常严肃。
“卡!”
林西中站起身子,朝几个人走了过来。程梓月听见他喊卡,心里就一沉,怕是自己出了什么错了。但林西中只是走到张潇面前,说:“潇姐,你……你演的不像妈妈,有点、有点像姥姥了。”
林西中的语气已经非常委婉,可是这话不受听,张潇听完立刻就绷起了脸来。
“妈妈不会是用这么讨好的表情面对孩子。”林西中怕张潇不懂,拉过程梓月开始比划:“这个孩子很优秀,是陆母的骄傲。陆母爱她,但是不是讨好的那种爱。陆诗云考上北京的大学了,对于陆母来说就是往外面迈了一大步,比在家里时眼界广了,见识也宽了。陆母想好好照顾她,又怕自己太土,被闺女嫌弃了。所以是在小心翼翼地爱她,而不是像伺候皇太后一样伺候着。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张潇面无表情,好像是在思考林西中的话,也好似是根本听不进去。程梓月看不太懂她的表情。
过了会儿,张潇抬头说:“不好意思啊林导,我也没结婚生子的,一开始不在状态。再来吧。”
林西中没对其他人作出什么评价,程梓月也就舒了一口气:说明她初步合格了。
第二遍过的时候,张潇刻意放慢了语速,夹杂着些自卑与忐忑,果然效果比第一遍好了很多。
又过了两条,第一幕算是结束了。
第二段是接着刚才陆刚那个“是不是搞对象了”的问题的。也是父女之间矛盾的开端。
陆诗云拿着筷子顿了一顿,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怎么这么问啊?”
陆刚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愈发严肃地苛责道:“一进来就捧着个手机不松开,坐饭桌前也不好好吃饭,都不好好抬头看你妈,这样做对么?”
对于父亲的一系列职责,陆诗云只觉得荒唐:“爸,我是大学生了。”
陆刚呼了口气,面色随即变得无比阴沉。他捏了捏拳头,问:“大学生怎么了?周末不回来是跟同学上外头瞎玩儿么?有空多念念书。”
陆诗云冷笑一声,也撂下筷子:“打小到大你管过我吗?家长会你去过吗?我的错题你签过字吗?怎么现在跑出来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我就是谈恋爱了。怎么了,有错么?”
“我好言好语地劝你,你怎么跟家大人说话呢?”陆刚直起脊背,抻长了脖子,眼睛也瞪得老大,处处都是已经发火了的表情:“是谁家的孩子,自己不好好学习,还要拽着你瞎玩儿?”
不得不说,这位老演员的演技太好,程梓月都被震撼到了:严父二字的诠释,也不过如此。
她也被迫拿出自己的气势,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不是人家拽着我,是我死乞白赖追着人家呢。人家长得好看又有素质,家庭条件也好,是我高攀不上呢。人家还没有嫌弃你们这么穷,住这种鸽子窝一样的破房子,你怎么好意思嫌弃人家?”
陆诗云站起身就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砰地摔上门。
紧接着,一个酒杯就砸在门上,咣当当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家里穷我也没饿着你,家里穷我也把你养这么大了。”
屋里传来陆诗云的咆哮声:“我又没求你生我,两个人过得够苦了,还生孩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