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安夏不是十岁的小孩子,她看人一向很准。
所以对于陈仲行的遭遇,陈安夏心里的难过,不比陈家谁少。不过,看着整个陈家的态度,陈安夏心里更是空落落的。
大房三房的人就算了,可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做法,还真是让陈安夏寒心,这一点,是陈安夏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的。
“老二家的,你大半夜的这是哭丧呢?”院子闹腾了大半夜,李氏在炕上被惊醒了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家老头子点上油灯,坐在炕沿抽起了旱烟。
李氏心中焦躁万分,又不敢朝着陈大年发火。这会儿听到方氏的哭声,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源头。下了炕,披上一件外衣,踢拉着鞋就打开门朝着东厢房怒骂一声。
“老婆子我还没死呢,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娶回来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哭哭哭,整天的就知道哭,平日里的本事哪去了?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蹄子,陈家的脸面都快让你给丢尽了。”
李氏只知道今天半夜院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陈仲行受了伤,就只管对着东厢房,指名道姓的骂着方氏。
院子里,李氏不分青红皂白的骂着。东厢房里已经昏迷的陈仲行却是清醒了,他睁眼扫了整个屋子,只见方氏哭红了眼睛,大丫五丫站在一边默默地掉着眼泪,三郎倒是没哭,但眼睛里也是红红的。
大夫在一旁酌量着药方,和他一块儿长大的二栓在一旁听候着大夫的嘱咐。
爹娘不在,更不要提大哥三弟了。陈仲行心里有些失望,又突然听到院子里李氏的骂声。陈仲行只觉得此刻胸口憋了一口血气,那血气热气腾腾,烧人得很。
“月娘,别哭了,”父母兄弟的冷落,若不是碍于儿女守在这里,陈仲行也有抱头痛哭的冲动。但又看到妻儿这么关心自己,陈仲行哪里还在乎其他,虽病重还是努力抬起手臂,抚上方氏的黑发。
“他爹……”
大夫说,陈仲行的右腿再无修复的可能。这个消息重重的敲击在方氏的心上,所以现在的心情比在后山见到气息奄奄,一身血迹的陈仲行时更加沉重。
和陈仲行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别人不了解陈仲行,但她了解。在别人眼中,只知道他是个踏实能干的庄稼汉子。但她却清楚自家丈夫平日里虽闷不吭声,骨子里却是个极其好强的人。这下失去了右腿,那以后可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方氏忍不住哭得愈加伤心。任谁劝,都劝不住。
“娘,爹这会儿肯定累极了,你就别哭了,让爹好好休息休息吧,”见方氏哭得快要抽了过去,早已进屋的陈安夏憋不住了,便开口劝道。
“是啊,二嫂,二行受了伤,总得要好生休息,”送走了村里的大夫,陈二栓返了回来,正好听到陈安夏在劝方氏。
刚才大夫在,方氏哭的又厉害,他不好劝,所以这会儿见陈安夏开了口,陈二栓看了陈安夏一眼,附和着。
“恩,我知道了,大丫,三丫,五丫,你们三个今晚就睡里屋吧,我和你爹睡外间,”方氏不是不听劝的人,事情已经发生了,知道哭也是无用。所以听了陈安夏两人的劝,擦了擦眼泪,扭过头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