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他的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疑问——他和穆玉露藏身的窑洞位置那么高险,党组织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呢?看来只能问穆玉露了。
他缓缓的、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他原本以为能看见灿烂的阳光,没想到却只从马车顶篷的缝隙中依稀瞥见了天空中的点点星光——原来他是在晚上醒来,然后他又瞥见了正当空的北斗七星——现在竟然已是半夜时分了。
干燥的北风穿过马车的篷布带来一种干烈的土腥味刺激着石心的鼻腔,让他忍不住想要打喷嚏。石心的心头猛然掠过狂热的惊喜——这种土腥味他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是黄土高原的空气中特有的气息,他在陕北的日日夜夜里不知为此打过多少个喷嚏——而现在,当石心又一次重温这阔别多年的土腥气时,他的心中满是远行的游子回到故乡时的激动——这是他旅途的终点、这片他魂牵梦萦的土地、他和他的同伴们为之流血牺牲并誓死保卫着的革命圣地、也是他曾经黯然神伤的地方。
“我回来了!单飞的孤雁终于回来了!掉队的士兵终于找到了大部队!”石心在心底默默地念叨着,“从此,我不必再孤军奋战,从此,我又可以和亲爱的战友们一起冲锋陷阵,从此,我可以在抗日的战场上和日本鬼子真刀真枪地干了!”
正在石心大发感慨之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旁坐着的白色人影和她惊喜的目光——穆玉露自石心昏迷以后就无时无刻地守候在他的身旁,她的目光从来就不曾离开过石心,就连深夜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她一直在祈祷,祝福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平安无事的快点醒来。
石心刚才微微张开眼睛时穆玉露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以为石心会在第一时间跳起来拥抱她、亲吻她,最起码也要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问长问短。可是当她用含情脉脉的眼光去迎接石心的眼神时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未投向自己,而是——指向天空、含着泪光——全然忽视她的存在。
穆玉露的心几乎都要碎了:“心哥哥,你看我一眼呀!”
她想出声引起石心的注意,却又犯起小脾气来,她咬着嘴唇忍住了要开口的冲动:“他若不想理我,我又何苦巴巴的和他搭讪?人家辛辛苦苦的守了他这么多天,他醒过来却理也不理人家,难道他的脑子发烧给烧坏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可是他的女人呢!”
石心一看见头部依然缠满了雪白纱布、正痴痴望着自己的穆玉露就立刻伸手抱住了她,把她揽入自己的怀里。穆玉露撅着小嘴还想耍耍小性子,但石心根本就不给她发言的机会——他的双唇刹那间变得火热起来,一下子就封住了穆玉露樱桃小口。
俩人随即进入状态、忘我的热吻起来。什么担心、等待、渴望、思念,什么幽怨、牵挂、伤感、任性都在这甜蜜的一吻中融化了。
石心终于醒来了!
他对穆玉露的爱也终于复苏了!
他搂紧了穆玉露柔软而又火热的身子、捧着她缠满了雪白绷带的头部吻得她几乎就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