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明白了,从悬崖顶上一定有根通往山洞的密道。从山洞的地形推断,密道的出口多半就在洞底向右拐弯、放了一大堆木柴的地方,而这个山洞可能正是当地游击队的一处秘密据点,所以才备了干草和木柴。
想到这里,石心突然间后怕起来——如果游击队的人马正当他和穆玉露温存时涌进洞来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见得杀了他们灭口?那不可能,他们都是革命的同志,怎么能随便说杀就杀?但自己和穆玉露偷尝“禁果”的事毕竟极不光彩,党组织要是知道的话非但会给自己扣上一顶“生活作风腐败”的帽子,连带着穆玉露的名声也将坏在自己的手上。
穆玉露见他沉吟不语还以为他昏迷了这么久脑子还一时转不过弯来,连忙笑着为他解释:“当时我正看着你发愁呢,突然之间听到一阵‘嘎吱吱’的声音,那堆木柴就这么移到一边去了。”
石心点头道:“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让我来替你说下去吧。然后,地上就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游击队的同志们从洞口里鱼贯而出?”
穆玉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奇,随后便转为由衷的钦佩:“回答正确,我知道你一定能猜到的——谁叫我的心哥哥是天下最最聪明的人呢?”
石心的脸一红,对这顶高帽子受之有愧。他在心里自责:“我怎么就那么粗心呢?明知道这个山洞不寻常为什么就不探查清楚呢?如果说一开始我没有把洞里出现干草和木柴这些有人居住的迹象搞清楚是因为穆玉露的伤势紧急容不得我分心做其他的事的话,那么在处理了小露妹妹的伤势后我为什么不去把这些可疑的线索探查个水落石出呢?石心啊石心,你光顾着小露妹妹的纯美胴体了,连一个地下工作者最基本的警惕性都扔到了一边!看来你还是定力太差,过不了‘色’一关!”
石心在这里扪心自问,穆玉露见他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心上人,但思前想后却又想不起自己哪里说错了,正自疑惑间但见石心冲着自己微微一笑,两眼宛若放出电来。刹那间,她只觉得什么烦恼呀、疑惑呀统统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石心问道:“那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俩躲在那个洞里的?还是他们只不过是进洞来休息,无意间才发现了我们?”
穆玉露正要回答,石心却突然间放开了她、规规矩矩的平躺在马车上。她心里还在犯嘀咕:“怎么回事儿?”只听马车边有人说话:“他醒了?”原来是护送他们的交通员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把头凑了过来。
“醒了……”石心淡淡道。他本想询问对方是不是秘密交通线上的交通员,但本着地下工作“无关者不知”的原则他只能暂时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换了个话题:“我们这是到哪儿啦?”
“我们已经进入陕甘宁边区了呀?”那个年轻人一脸的诧异,“怎么,你爱人没告诉你吗?”
“爱人?”石心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但他马上就明白了便抬眼去看穆玉露。穆玉露原本正在为自己的自作主张当面被揭穿而惶恐呢,却在石心的眼光里找不到责备。而和他理解、甜蜜的目光一起伸过来的是石心温暖的手掌——他捏住了她的小手。
“那他是承认我是他的爱人啦?”穆玉露的心底涌一阵狂喜,“他终于承认我是他的爱人了!”这横穿了大半个中国的爱慕,这段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感情,这场有三个女运动员的恋爱大赛终于以她的胜利而告终了!
穆玉露开心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哦……那个什么……我们……我们还没有说到这里呢。”
“哦,是这样。”那个年轻人一脸轻松的说道,“我们明天就能到延安……”
……
就在石心为了明天就能回到阔别多年的延安而兴奋不已的时候,上海虹口海伦路的一幢连体小别墅里老板娘广末良子刚刚从梦中醒来。她是被冻醒的——入睡前还盖在她和吉野身上的被子此刻已经全部被吉野给卷了过去,她自己的身上只搭了被子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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