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之前,就已经被浓密的黑烟活活熏死了,连对自己的人生进行最后的怀念都来不及。
哪怕是作为敌人的身份吕布军中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于心不忍,有些干脆转过头去,却被吕布的声音喝斥过来:“是不是觉得很不应该,你们于心不忍了,对于这些手寸铁,不是军人的匈奴平民,你们心中升起了同情,觉得他们不应该遭受这样不人道的待遇。我们汉人讲究礼,即便是对待战俘也不应该是这样残忍,别说这些只是一些平民……”他将赤菟马调转过来,然后环视了面前这些手下的将士们一眼,他目光所及之处,那种凛冽正气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大家纷纷想要转过头去,却又被他一阵呵斥:“都抬起头来,看着本将,说: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是或不是?”
没有人开口,死一般的寂静,而衬托得那边的声音显得凄厉,令人酸。
吕布冷笑道:“你们说不出话来了,是因为惧怕本将军威,还是觉得自己话可说?你们看来还是不服气,那某倒要问问你们,你们这些人中,有没有见过这些匈奴人跑到我汉家大地上去的时候,又是怎么对付咱们那些手寸铁的老百姓的,那其中可能就有你们的亲人,生你们养你们的父母、与你们结伴的兄弟姐妹和朋友,死在匈奴人手下的你们的战友同伴是不计其数,在对这些人释放你们过于泛滥的怜悯情绪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考虑到这些人?”
诸将士不由都心中一凛,就是那边的毋玳以及一些听得懂汉话也还没栽入火海的匈奴人听到这些话也不禁愣住了。
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却有另一种莫名的气息开始酝酿起来。
吕布继续道:“你们又或许会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些罪孽都是匈奴士兵犯下的,与他们关,可某却要告诉你们,他们中的老人,曾经就是对汉人百姓下手的匈奴兵,他们中的小孩,将来会长大成对汉人百姓情的匈奴兵,而他们的女人,就是孕育这些罪恶的源泉,如今你们可还对他们怀有一丝仁慈?”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但不知为什么,却令面前的这些并州军将士们脉搏在急升温。
他们这些人很多都是并州本地军人,吕布的话能够令他们感同身受,其实以往不管是丁原还是从前那个吕布,面对匈奴等异民族人也并没有做到这么绝,这一次他可谓是真正颠覆了将士们心中的印象,敬畏愈甚,但偏偏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他们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吕布这一刻爆出来的情感,是那样的真挚而热烈,而他们也感受到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吕布深明这个道理,对于这些匈奴人的心性他从来不抱希望,否则哪里还会有什么五胡乱华,这些南匈奴人也早应该在迁入美稷的时候就做了大汉的归化之民,可事实上是他们生活在汉人的土地上,占着汉人的地盘,劫掠着汉人的劳动所得,偏偏还似乎以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自以为是强者,其实不过是坐井观天、欺善怕恶的可怜虫罢了。
对于这些匈奴人,他也根本不需要他们的理解,只是自己手下这些人,他却必须要让他们理解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