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杂闻更是张口就来,即便博闻强记的韩通文也不得不佩服。林逋对韩通文也大感惊奇,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竟然通晓百家学识,简直堪称是奇才,林逋起了栽培的心思,一路之上不断和韩通文借探讨之名实则指点一些学问上的技巧,王慕月在一旁获益匪浅,乔松虽小却也有学到了很多东西。
“学者之问也,不独欲闻其说,又必欲知其方;不独欲知其方,又必欲为其事。而以既问于师,又辩诸友,为当时学者之实务。盖学以学为人也,问以问所学也。既为人则不得不学,既学之则不容不问。”林逋张嘴就是绕口的古言,说的韩通文脑袋都大了,只能说一句
“先生高论,小子受教了”韩通文连连作揖
“韩小子,听慕月丫头说你还会作诗?”林逋摇头晃脑背诵着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单凭这一句你就让老夫高看一眼,比那些风花雪月华而不实的伪文人强多了”
“林大先生廖赞了,小子只是当时心有感触随口一吟罢了”韩通文可不敢说他这是抄袭的。
“老夫有一上联,多年未有人能对上一个让老夫满意的下联,你可愿意试试?”
“愿闻其详”
“好,听着,这上联是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老夫居江夏,孰为第一,孰为第二”说完林逋哈哈大笑
“林大先生确实担的起第一,这下联。。。三教儒为先,三才人为后,小子本儒人,岂敢在先,岂敢在后”
“你小子真让老夫惊讶,你知道三教?”林逋问道
“三教佛道儒我曾听家师傅说过。”
“令师真乃当世高人,三百年前三武一宗灭佛道,但凡与佛道沾着联系的全部被销毁,唯有儒家凭借着几部经学大兴,现在的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有三教这么一说。”
“不如你我各作诗一首如何”林逋乐道
“您是一代文宗,小子认输”
“认输也等诗做出来在说”林逋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块尚未琢磨的璞玉自然起了教导的心思。“慕月丫头,你来出题”
“听闻林大先生曾结庐隐居多年,不如就以隐世为题如何?”王慕月自诩一代才女,但韩通文十三岁能与林逋辩经论史,与他相比实在差的太远,她也想知道韩通文在诗文一道造诣有多深。
“韩小子才刚刚十三岁,涉世不深,这样的题目老夫占优势啊,那老夫先来吧”林逋想要为韩通文做个示范来启发他
“荻花秋,潇湘夜,橘洲佳景如屏画。碧烟中,明月下,小艇垂纶初罢。
水为乡,篷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酒盈杯,书满架,名利不将心挂。”林逋身为第一文宗,学问自然高深,这诗词也是他隐居时的真实写照。无一字写隐居,却处处透漏着离世之美。
论学问韩通文自然比浸淫多年的林逋差的十万八千里,但他脑子里装满了汉人几千年来的文化,稍稍一回忆韩通文便有了计较。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若论隐居诗词,陶渊明无疑是最出名的一个,他的诗词想来也不会比林逋差到哪里去。
“这写的是我师傅,我父母双亡后,师傅便一直带我隐居,后来师傅也死了我就离开了隐居的地方。”韩通文为自己编了一个身份,毕竟自己的古武术和那些学问需要一个来历。
“往事都过去了,人要学会向前看。”林逋怕他陷入悲伤之中,这也是王慕月第一次听到韩通文的来历,十一岁父母双亡,确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同情。
“我知道,我师傅跟我说过,人生苦短,我又何必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悲伤之中。”韩通文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
“你的才学让老夫佩服,老夫在和你一样的年纪里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武技在强又能如何,强大的终究只是己身,百年之后化为一抔黄土在无人知道,而我们文人却可流芳百世,放弃你的武技专心做学问吧”在林逋看来这样的好苗子学了武简直就是浪费。
“不行的,我答应要把师傅传给我的武学发扬光大,不过我的学问也不会拉下”韩通文道
“人生百年,哪能面面俱到”林逋一心想把韩通文拉上他眼中的正道上。
“小子,你不在考虑考虑?”林逋一路上都在劝韩通文,甚至答应收他为弟子推荐给大夏皇帝,十年之后必定当上宰相但都被韩通文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