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念玔言语温存,眼神暧昧,刚要一个眼风撩过去“冲散”他们,不想再听这似是温柔体贴的言语间,尸检情况竟是已从由于念玔的口中说得差不多了,心下一笑,果然的!于念玔说出来要比自己说出来让人信服百倍不止啊!阴险的师傅这是美男计啊。
微微笑着再看向师傅……师傅!什么情况,师傅竟然,竟然揽着于念玔的肩膀,两人怎么能靠得这么近?!
邬铃刚想怒视一下。
“师姐,师姐,常大人问你话呢。”雀薇拉她道。
“啊?什么?”邬铃回过神来。
“结果。常大人问你结果。”雀薇道。
邬铃忙定了定心神,把倒下的醋瓶子扶起来,还是忍不住瞪了一眼依偎着的两个人,不情愿地转头道:“回常大人,现已查明,于家三娘于念璘并非中毒而死。”
“哦?”常大人摸了摸修剪整齐的胡子,眼中精轮一现,“那便说说吧,依你看来是怎么回事?于家三娘年级轻轻到底死于何物?”其实常怀不信邬铃说的,这么个小丫头能见过什么?只是碍于于念璘未嫁之女的身份,到现在她也没着人去验过尸首,所以不得不听听。
“拿来。”邬铃道。
雀薇手上捧着个盘子,向前走了几步。
因为这个盘子上的针曾经刺入过于念璘的身体,上面犹沾着粘稠□□,且两根银针皆是乌黑,所以没什么人愿意拿着。
雀薇便捧了过来。
“这根银针是我刚刚从肝脏刺入于家三娘的,这根是从胃部。”邬铃指着两根乌黑的银针道。
常怀已经坐在了仆人搬来的椅子上,摆了一个很有架势的姿势,捋着胡子冷声道:“这乌黑银针正是有毒的显示啊,你怎的说不是中毒?不要信口胡说,黑白不分。”
邬铃也不着急,将第三根拿起来给常怀看:“这根……刺入于念璘口中的银针拿出来的时候是雪亮的,并没有半分染毒迹象。”
常怀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邬铃一笑:“或者,您可以问问您的仵作,这是什么意思?也许您更愿意相信。”
仵作从刚才听到于念玔的话以后就一直皱眉,现见常怀转头看他,忙道:“小的并没有见到尸体,只是听一面之词很难判断。”
邬铃扬了扬眉:这个人不愧是衙门出身,扯皮条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的。
“朱先生不必过谦,此时也只是审问案情,并不是在下结论,您就事论事但说无妨,也可早免岳母大人和内子担忧,还三姨公道。”樊城说话了。
樊城一说话,邬铃就想笑。
朱仵作想了想:“既是这么说,那朱某斗胆了,若是根据三根银针试探位置来看,是否因中毒而死不敢说,但是毒看来并不是从口而入了。”
“好您!”邬铃心中一笑,“就是这个效果。”
“巧了!邬铃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刚刚查看了肝脏和胃外皮肤,还就真是找到了两个注毒的小孔。”邬铃干脆利索的说出。
周围人一片唏嘘,包括一众衙役都是皱眉,仆人们更是吃惊。
常怀眼光扫过众人,看到王氏的时候犹见她面色镇定。
邬铃一笑:好听话啊,果然在心里准备了替罪羊了!可惜就是笨了一点儿,这个时候作为于念璘的嫡母应该情绪激动忙着找真凶才是正常反应啊……
果然,看到王氏的反应,常怀不自然地掸了掸官服衣角。
邬铃又走神了,她在偷偷看樊城。
樊城依旧没什么表情,低头看着于念玔,不过一瞬嘴角轻扬。
这是师傅特有的笑容!
邬铃继续道:“是谁灌的毒邬铃判断不出来,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大人追究不追究自有明断……重点……”邬铃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常怀。
常怀咳嗽了一声:“当然。本官自会查明。”
“明”字没说完,邬铃接口道“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三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常怀莫名其妙地被邬铃噎着了,好像他急着表白自己会公平办案,而邬铃的意思却是——这不是重点,我不在乎。
常怀的小恼怒,让他被僵持在一种气氛里,急着就道:“若如你所说,至少不是因为食用了有毒的荷花糕而致。”
邬铃点头:“大人高见,只是……荷花糕无毒不一定不致人命。”轻轻抬起手,邬铃仿佛是不经意拢了拢额上散下的发丝。
只有雀薇看到了,邬铃在吓唬冲过来的“于念璘”。
“大人,不知卖糕的老儿是不是尚在关押?”邬铃不想兜圈子了,因为于念璘就算是对凤纹恐惧到了极点,仍是不断纠缠她。
“这个自然,案情尚不清楚,嫌犯仍在关押。”常怀转了转手里的官帽核桃道。
“那把他押上来好不好,我需要和他当面对质一下。”邬铃道,眼光异常坚定。
常怀向着一边衙役挥手。
不一时,卖荷花糕的老倌儿被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