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秀楼内,对着镜子在整理自己的秀发。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能以常理踱之,她们心思细腻的自己都觉得害怕。
片刻后,她便开始想入非非,脑海中大都是关于徐灿的,她现在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甚至有些许自责。
一夜辗转反侧,断断续续的睡了一段时辰,第二日一早便起了,在镜子前梳洗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番精心打扮之后,她便来到了竹园,她来的很早,以为徐灿此刻应该是在休息,所以步伐也是放轻了。
可是推开院门,却见徐灿正在对着木桩练拳,她很少这个时候来竹园,所以对徐灿的作息到也不怎么清楚,此刻见到那奇特的木桩,一时间也觉得稀奇。
她坐在石桌子前,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一口之后,又给徐灿倒了一杯。
片刻后,徐灿才汗流浃背的来到她的面前,她看了一眼那斟满茶水的杯子,很自然的一饮而尽。
自己这个娘子,好像也和自己认识的不太一样嘛。
“我们出去吃点早点吧。”程灵绮道。
“哦,不过先说好,你请客。”徐灿道,“我是一个穷人。”
“少在这里装穷,来程府前你不是还赚了五千两?”程灵绮似笑非笑的对徐灿道。
看她那笃定的样子,想必也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徐灿到也没反驳什么。
“怎么?承认了?”程灵绮道:“你这人心眼太多,人家都巴不得进程府为婿,倒是你,竟然还能在这上面打捞一笔,你还不得请我吃点?要知道你可是沾着我的光,才赚到五千两,我没有找你分红,算是好的了。”
“额,你这是强盗逻辑,好吧,请就请吧。”徐灿最终还是妥协了,不能和女人讲理,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真理。
等出了程府,程灵绮才道:“你为什么一直看我?”
她今天穿了一席淡红荷花裙,她身材本就高挑,这种连衣穿法,更加的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又加上她今天刻意的精心打扮,自然很是吸引人。
徐灿看她也实属正常,他笑道:“我以为你在看我,所以出于礼貌,我也就回看了。”
“无耻。”程灵绮呸道。
深秋的天气,已经开始能感受到逼人的寒气,现在天色还早,偶尔能听到一阵鸡鸣和几声狗吠。
他带着程灵绮缓缓的走过相思桥。
她已经好久没有欣赏过巴陵的美景,蓝天、白云、小河、拱桥、过往的船只、三三两两的河边洗衣少女。
这就是巴陵的清晨,那么的干净,那么的宁静。
徐灿仿佛看出程灵绮的心思,他道:“是不是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程灵绮点了点头,“六岁那年,我母亲过世了,被犬狄人凌辱之后自杀的,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边关,也就是那之后,父亲便辞官来到了巴陵。九岁的时候我开始学习做生意,父亲只是带我做了三年,之后所有的家业都是我一人在打理,那个时候商铺还很少。七年的时间,程家渐渐的在巴陵站住了脚,虽然背后或多或少都有父亲的帮忙,可是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有多么不容易。”
“人生有多少个七年。”她陷入了回忆,眼中开始湿润起来。
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甚至是程破敌,她也从来不敢透露出内心。
她一直都是学着坚强,学着消化,多少个夜晚,她暗自哭泣,可是第二日,她依旧成了那个坚强的程灵绮,面对所有的商业老狐狸,她每日都在勾心斗角的周旋,那样的日子太累了。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安宁的欣赏过一早的巴陵。
她已经适应了那样的日子。可是并不代表她不向往这样的日子。
而徐灿也很识趣的在相思桥上驻足,安静的听着程灵绮絮絮叨叨,甚至没有逻辑的话。
这丫头肩负的压力有点大,这样也算是一种释放吧,想不到她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其实程灵绮不了解徐灿,但徐灿又何尝了解过程灵绮呢?
这些话她其实不想听,前面的感情基础越弱,以后才更好诀别。可是现在好像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心中已经开始有些隐隐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