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了几句。
露露妈妈束手无措地站在一旁,干干地笑着。
有家里人来接,大人们便开始收拾东西。
蔓子等人走之前,拉过那女人到窗台边,轻问道:“出院手续还差钱吗?”
女人听明白后直摇头:“不差不差。”
“他们又给你钱了?”
女人似乎憋着话:“也没有多少,就之前那些。”
“到底多少?”蔓子逼着问。
“这个……人家给了我也就收了,钱不在我手上,都在一张卡里。”
女人说话声很重,话里带着矛盾又理直气壮,虽然没外人注意,蔓子还是察觉到她的掩饰和不自然,这更让她下定决心刨根问底。
她说:“你别装了。这段日子,你还是一直都在关注我,他们给你的钱不少吧?”
对方脸红了起来,低着头自知理亏,还不知道怎么辩解。
蔓子又说:“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把对方的情况告诉我,我就真的不追究。”
女人一听追究这词心底就发憷,在她观念中拿钱做事,只要不是什么坏事,占点便宜也是可行的,但是面对文化人的义正辞严,意念已经开始动摇。
她吞吞吐吐:“我就只见过一面,除了一个号码,我真不了解了。”
蔓子紧盯着她:“那人长什么样?”
女人回忆起来:“三十不到的年纪,人有点高,模样长得硬朗,说话口音有点像北方人。”
她这话说完,观察着蔓子的神色,心说她这实话说出来了,心底倒是舒了口气,但为啥见这姑娘的脸色越来越差,好像失了血色,外面的光照进来,惨白惨白的。
姚琳和江源前后脚走进病房,入眼就看到一个身影扶着墙壁在练习走路。
两人都紧张了起来,姚琳赶紧跑过去扶她。
“腿脚还没好呢,你想留后遗症啊。”
蔓子被她扶回床边,笑笑说:“不严重,本来就好的差不多了,再不好才出问题。我问过医生了,他已经同意我出院。”
江源在对面床坐下,打量她的脚,说道:“能休息还是别勉强。”
“真没事了。”蔓子宽心地笑着,看他俩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姚琳说:“下班的时候碰上,正好都要来看你,所以就搭了顺风车一起。”
蔓子发觉这个病房除了他们,也不再会有第三个人造访,感觉上去冷冷清清,但又合她心意。
“你们这么忙,就我一个闲人,太不好意思了。”
姚琳很快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不来看你,你可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江源听出意思来,疑惑道:“你家人呢?”
蔓子轻叹着气:“他们不在国内。”
“不在国内?”江源略显惊讶,“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多住院几天,等伤养到更好再出院也不迟。”
蔓子却是待不下去了,她坚决道:“每天闻医院的味道,我有点麻痹,必须出院了,回家静养又不会出事。”
江源还有些不放心,为保险起见说:“我得亲自问过医生才行。”
“江源。”蔓子喊住他,“你先别忙着找医生了,我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江源认真看她:“什么事?你说。”
蔓子咬唇,道:“你不是说你认识警察吗?有一个匿名手机号,你能帮我查出来是谁吗?”
江源接过她递来的纸条,上面是一长串数字,他看了一遍,接着收起来放进口袋里,什么也没问,干脆地说:“行,这没问题。”
姚琳在一旁快速瞄了一眼,那个号码有些眼熟,她立刻就想到是上次蔓子托她查的那个,隐约猜到几分,问了出来:“你是怀疑那个人吗?”
那个人指的是谁,在场的人似乎都懂。
蔓子点点头。
江源最终劝了一句:“其他的事情你别多操心,出院这事慢慢来。”
*
蔓子听他们的话,在医院又住了五天,反正于她来说,在哪都是一个人。
出院那天正好是周末,姚琳和江源都休息,后者开了车子来,在住院部楼下等着。
姚琳帮忙办理完出院手续,和蔓子一道下楼。
一出住院楼下的门口,连续几阵秋风猛烈地迎面吹来,让人忍不住封住衣领,薄薄的毛衫也有些抵不住微冷的寒意。
江源的车子停在最显眼的位置,已经拉开后车门等待她上去。
蔓子没急着往他的方向走,而是绕到了车前面,似乎在研究着车头的部位。
“怎么了?”江源走过来问。
蔓子指了指:“我没把你车子撞坏吧。”
她当时意识慌乱,但还记得那一撞有些激烈,总觉得他的车子也会遭殃。
姚琳很无语:“你竟然关心车子,就你这身骨,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江源也因此笑起来:“你放心吧,这车上过保险,就算变形到扭曲也不成问题。”
蔓子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蠢了,点点头默默上车。
一路上,沿途需要经过繁华的市区要道,有几处地方很熟悉,但她想起来都已经是一个月前发生的事了。
在医院的这段日子,就仿佛是隔离的牢笼,在万念之间纠结挣扎,最终她伤复出来重新迎接外面的世界。
江源将车开进了小区里面,蔓子邀请他们一道上楼坐会。
等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才意识到这里一个月没有生活的痕迹,想必是到处布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