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军的营垒真的是修建的极好。
徽州路这个地方多丘陵地貌,故而熟悉当地地形的常遇春在来到之后,就直接将自己的营垒建在了挨着月亮湾南数里之外的金田源。
而这处金田源,虽然只能算是一处海拔不高的低矮丘陵。
可放眼方圆十里,此地却乃是绝对的制高点。而且再加上两三里之外就挨着河流,因而将营垒建在这里,大军也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取水的问题。当真乃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建营良地。
纵然此番出战的楚军都乃是张定边帐下久经战阵的精锐兵马,可仰攻比自己高出近二十丈的吴军,却着实是寸步难行。
这个年代的徽州路,境内到处都是山林树木,修建营垒固营而守的吴军一方,根本是一点都不缺用来防御用的檑木。
如雨一般的箭矢在这个时候还倒罢了,至少楚军刀盾手们手中的盾牌还都可以挡得住。
可当居高临下的吴军士卒开始掷出那重达几十斤的檑木的时候,楚军这边的阵型霎时间便也就不由被其砸的七零八落。
“快,闪开,闪开!”看着又是近百根都可以当做房梁用的檑木在此被居高临下的吴军士卒扔下来,自下而上艰难仰攻的楚军一方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是被吓怕了。
所以不等军中的将官们下达命令,冲在第一排的那群士卒们在惊惧之下,便就便不由高喊着四散开来。
可即便是这样,这冲势极快,人力难以阻挡的巨大檑木,还是一下子砸翻了上百名楚军士卒,两名楚军队正都是当场惨死。
如此一来,楚军一方的士气自也不由为之大减。都是肉体凡胎,面对这等千钧一发的局面,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惧怕。
而心中有了惧意,这些士卒在脚步上自然也就冲得更慢了。一些个刀盾手现在甚至不敢冲到队伍的前面,害怕这样做会让自己也被吴军那沉重的檑木给白白的砸死。
因而见此,立在阵后的张定边也不禁感到一阵气恼。
此战,乃是他张定边毛遂自荐要求先锋的。而敌人,还是名震浙西的第一勇将。可以说,这一战已然被张定边视为自己在楚军中的正名之战了。如此,张定边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见到前方的士卒生有退意,张定边二话不说,直接就让自己的亲卫统领带着几十人冲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一连杀死了十几名畏惧不前的士卒和基层将佐。
然后便将战鼓之声给敲打的更为响亮,如此一来,惧怕军法的楚军士卒们,便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
……
“呵,不自量力。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将这群前来找死的楚贼,全都杀了!”
占据绝对的地形优势,方才不费一兵一卒又取得了不菲的战果,据营而守的数千吴军,自也不由的士气大振。
这不见到楚军再度冲杀过来,不等常遇春这个主将催促什么,前方的基层将佐们便也就自发的组织起了帐下的儿郎们反击。
一时之间,硬着头皮仰攻的楚军一方,便就不由被杀的伤亡惨重。
“将军,下令收兵吧。此番儿郎们都死伤了近千人了,可却连和吴军一方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有。在这么打下去,就算将这七千儿郎全折在这儿,咱们也打不下这吴军营垒啊!”
乱世之中,兵马就是武将们的立身之本。
当张定边的部下们看到自己帐下的儿郎近乎成片成片的被杀死,而且还是白白的被杀,这些个习惯将自己帐下士卒视为自己私产的部将们便也就彻底的做不住了。
可即便是这样,张定边却依旧是铁面一副,丝毫也不理会部将们的撤兵之言。
甚至还将前来求他下令撤兵的部将们,给劈头盖脸的喝骂了一番。
“此番一战,乃是本将向张元帅自请的先锋。现如今,元帅撤兵命令未曾下达,再有敢言撤兵者,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的旧情了!”
说罢这话,张定边便就亲自来到了战鼓之前,然后从鼓手之中接过鼓槌,亲自为大军擂起了战鼓。
……
“噔!噔!”张定边亲擂战鼓两刻,当张定边帐下的士卒都已经冲到吴军身前三丈之时却还是被吴军打退的时候,后方张世辉的鸣金之声也终于响彻起来。
而听到这一声鸣金声响,原本还亲擂战鼓的张定边便也立即丢下了手中的鼓槌,赶忙对着左右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显然,这等伤亡早也就让张定边为之痛心。方才的那一番举动,不过就是在强撑着罢了。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那种挫败感便也就越发的强烈。
所以当他帐下的士卒逃一般的从前线撤下来的时候,怀着深深挫败感的张定边便也就不由主动来到了张世辉的身前,单膝跪地,向张世辉这个主帅请起了罪。
“末将无能,折损儿郎上千,却也没能攻上金田源。损兵折将,战果未立,还请元帅责罚!”
“哎,张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见此,张世辉却是马上将跪在地上的张定边亲手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前那一战,我都看在眼中。吴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利,将军遭受挫折,也实非将军之罪。
而也多亏将军,让本帅也摸清了这吴军的虚实,还是有劳将军了。”
对着尽心尽力的张定边安抚了一番,然后张世辉随即便也就不由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
“今日一战,你们也都看在了眼中。吴军居高临下,占据了十足的地利。我军兵马虽是吴军数倍,可若一味强攻,也定要损失惨重不可。诸君,诸君都乃是我大楚的精英,不知此事,可有何破敌的良策?”
入夜,张世辉将由自己指挥的一众将佐全部叫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然后就这般看门见山的对着将佐们问起了破敌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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