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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闭着眼睛试着将目前所得到的一切线索合并分析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声音,所以在脑子里飞快闪过所有我听过的声音。是他。
在睁开眼睛之前,我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他就是那日在子良夫人院子外和我们走个对头,却对我嗤之以鼻的那个男人。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对着子良夫人毕恭毕敬地见过礼,“姨母,听说府院之中出事了。”
被他称为姨母的人就是子良夫人,那么这个人,是子良夫人的外甥。
子良夫人现在又惊又怕,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是摆摆手算是示意。
他起身,立在一侧,转过身看向我的时候,却还是那副厌弃的模样。
我稍微觉得,有些别扭。当然,只是稍微而已。
然而,当他注意到地上被扒得干净的尸体时,愣是一阵错愕,然后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愤怒。我虽然隐约有感觉,这人和汐月必定发生过什么,可是他的种种反应还是真让人难以琢磨,两个人的过往到底有凄厉,能让他见到我,就一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的样子。
“柤离,”子良夫人叫他,“死人了……死人了……”
现下这死人已经躺在眼前了,她却还不知所云地向他说着。
被子良夫人称为柤离的这个男人,上前扶住子良夫人,我无意间察觉,他竟拉着子良夫人的手,无声安慰,这两个人眼里的戏也是颇多的。
一个娇滴滴的无能为力,一个强撑肩膀心疼连连……
我轻轻一笑,不再去管他二人之间的事,然后继续俯身去研究我的尸体。
不得不承认,我实在有些怀念未来的科技和技术。我虽然可以运用后世勘验现场的技术,但是能得到的有利信息却少了很多,若放在后世,只要解剖鉴定一下尸体死亡真正原因,调下监控,在案发现场搜集指纹一对比……然而,这一切现在都不可能。
这是什么味儿?
从尸体的嘴巴里传来一种显然不符合当下环境状况的味道。
酸臭?!
对,是酸臭,这味道我记得清楚,当时被迫喝下同样味道的汤药用以治病。治病……
我举起死者的双手,没有……就算是淋过雨水,可是如果他昨夜煎煮过汤药,那么在配制要方的时候,指甲里一定会留下残渣。可是死者的手却没有。
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窒息死亡,但是又不留下痕迹呢?
现场能搜集到的情报已经差不多了,“夫人,可以请人将大夫的尸体暂且抬下去了。不过,请务必派人看守,等霍汐去问过夫人的傅母舫姨之后,霍汐还需要再检验一遍大夫的尸体。”
“还要再检验啊?!”子良夫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是,霍汐还未判断出,造成死者窒息的凶器究竟是什么,所以需要等到周围无人的时候……”我怕接下来要说的话吓着他们,所以迟疑了一下,尽量婉转地说,“需要把死者的胸膛打开,检查尸体本身的病变可能。”
我怀疑,大夫是否吃了什么药,导致身体结构发生病变,包括像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等。
其实从这时候开始,我自己已经稍显的有些吃力了,可是偏偏心里不想承认,我需要有个人来帮我。长叹一口气,如果是自己尽全力去做就可以做到的话,我不想求助于他。
养母当年在高校里教解剖的时候,我去听过几节课,对于判断病理大概也了解一些。
我看到,子良夫人突然向一旁栽倒过去,被柤离扶在怀中小心呵护。
我默然静立,眼前的一切本来就与我无关,毕竟我不是查别人婚外情的私家侦探,他二人如何,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菱,你照着大人的吩咐去安排吧,一会儿,你去看看舫姨,如果她好些了,就带着大人去见见她。”子良夫人已经实在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嘴唇都变了色,府院中出了这样的事,对她的打击应该不小。
“诺,夫人。”红菱对于柤离和子良夫人之间的细微情愫,早已变得见怪不怪了。
我看着红菱招来家丁,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他们把尸体暂且抬了下去,在院落里的人围上来参观得更多之前,将局势暂且控制住了。
也不知,沈桀和皋陶那边都怎么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