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宜的这个主意,在仲衡来说,随行人中只是多一个人而已,并不在意;在云雅来说,又嗅出些许姻缘的味道,颇为赞同;只有紫陌,思来想去总觉不妥,只是面对君宜,她的反对苍白无力,“王爷,奴婢想着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好。”
君宜一扬眉,“你想让我不放心?”
“奴婢伺候不惯别人。”
“不需你伺候他,就当搭个伴而已。”
“可唐三公子未必愿意……”
“他很愿意。”君宜的坚持不容拒绝,“紫陌,你只要跟着他走就是。”
紫陌噤声,犹豫着福了福身,悄然退去。君宜的目光转向窗外,那里熙斐正蹲着马步,一副摇摇欲倒的模样。“好了没?”看君宜出来,熙斐即刻出声。君宜也不答,绕着他转了一圈,忽然抬脚从后踹向他的腿肚。“哎哟”一声,熙斐一下跪倒在地,簇新的袍子上满是污泥。“你做什么?”
“下盘不稳,起来再练。”
熙斐揉着腿肚,“你在这儿蹲两个时辰,照样下盘不稳。”
“我蹲一天,你照样踹不倒我,想不想试试?”
熙斐哼了一声,“踹不倒有什么用?难道上了战场你就往那儿一蹲,等着人来踹你么?”
“那么你以为学些花拳绣腿就能上阵杀敌?”君宜轻蔑地一笑,“再练!”
熙斐没奈何,起来继续蹲着马步,时不时的,君宜想起就会去踹他一脚,到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手脚发软,连夹几片菜叶都夹不起来。云雅看他困难,好笑地往他碗里多夹了几筷子菜,又添了一只大大的鸡腿,“练武不是这么轻松容易的事吧?”熙斐扁着嘴不做声。君宜道:“就他这腿力,腰力,吃再多的鸡腿也没用,得练上一两年才能看得出些许成效。”
云雅一笑,也夹了只鸡腿放到他碗里,“你吃总有用了吧?吃上一两年,踹人的功夫更厉害。”君宜莞尔,夹上一筷子鱼肉给她,“你也吃。”云雅笑着吃了。熙斐却是“啪”地一声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大姐你吃,我先回房了。”
看他一瘸一拐的身影,云雅微微皱了皱眉,“君宜,我们是不是逼他逼得太凶了?”
“要他成器,恐怕还不够凶。”君宜吃着鸡腿,津津有味道,“你弟弟松散惯了,也娇贵,不磨磨他不行。”
“我知道,只不过……”
看她一脸忧心,君宜沉吟了一下,“好在他还算有些气性,假以时日,应该能行。”
熙斐回屋换了衣物,稍稍梳洗过后只觉四肢百骸无一不痛,连骨节都是僵硬。挨着床边躺下后,他又低低咒骂君宜几句,正一翻身拉过被子想睡时,房门外有人轻声叩了叩门,“少爷,王妃让我送药酒过来。”
弯弯?熙斐一骨碌爬起身,浑身的酸痛让他禁不住又咒骂了君宜一通。“弯弯,等等。”拖着步子,过去开了门,窦弯儿脸上淡淡的,“王妃说习武免不了要伤筋动骨,这瓶药酒留着,少爷想用的时候就能用上。”说着进屋放下瓷瓶,转身要走。
熙斐叫住了她,“你还没消气么?”
“我没有生气,哪来的气消?”
“你既然没气,怎么连正眼也不看我?”
“你是少爷,我是下人,难不成瞪着眼看你?自然是要小心的。”
熙斐哼了一声,“那你从前怎么就敢瞪着眼看我?”
“从前……从前……”窦弯儿想起从小玩到大的情分,想起花前月下他曾对她许下的承诺,双睫颤动有些伤感,“从前你也不会……我在你心里,本来就是个下人,如今我也不过是做好下人的本分而已。”
“你知道我从没拿你当过下人。”熙斐拽住了她的手,“弯弯,你知道我一直都想娶你的。”
“娶了我又怎么样?你还是会拿我当下人,就像老爷对三夫人,高兴的时候喜欢,不高兴的时候她就都是错,”窦弯儿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那天我已经想明白了,也同王妃说明白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伺候的时候我不会偷懒,别的,各不相干。”
熙斐还想再抓住她,结果却是徒劳,惟有看着她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那月洞门后。许久,他张开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咚”地一声捶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练了几天,因太后身体抱恙,君宜便入宫探视。熙斐难得得了闲,不高兴继续练了,瞅了个空便往门外一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跟着人慢悠悠地到处晃,正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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