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回眸,无意间看到龙厉深邃的眼眸含情带笑,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真是见了鬼了。秦长安心微微一动,暗恼:“还不过来睡?”
龙厉朝她大步走来,突然从背后把她抱起,重重压在她的身后,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秦长安的脖颈后,她有点措手不及,瑟缩地抖了一下,感觉到他的力道似乎轻了一些,她才正色道。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别胡来。”
“什么叫胡来?”长指划过她细嫩素净的脸颊,他贴着她的耳畔说话,清滑嗓音极为蛊惑人心。
“就是你此刻脑子里想的那档子事。”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急匆匆地扯开他的手,她刚被林宝琴恶心了一把,没有半点兴致跟他欢好,再说了,一般人怎么可能在佛门净地卿卿我我的?
“待在这儿,还需几日?”龙厉没有勉强她,脱下外袍,掀开被子,跟她躺在一块儿,问了句。
“第三天就回去了。”她随口一说,缓缓合上了眼,她倒是没什么,可其他那些娇生惯养的后妃,恐怕一天下来,就已经在心里叫苦不迭了。
“本王很想你,长安。”他的嗓音好似飘在空气里,异常的轻柔,顺耳。
她没睁眼,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接下来,不会想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老掉牙了呢,再说,他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别装那副温文无害的样子,她可不上当。
“你走后,本王偶尔会想,怎么靖王府这么大,显得空荡荡的。”话音未落,他瞧出她的倦色,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她有些困了,却还是静静地听着,龙厉所说的那种心情,便是……孤独吗?一天见不到她,他就觉得孤单了?
她心中一震,心窝暖洋洋地荡漾成一片,红唇微启:“你看起来真像是个情场老手,知道什么话能让女人举手投降,臣服在你的脚下,还浑然不知。”
“可却降服不了你这头小母狮。”他的眉眼有笑,哀怨地叹了口气。“本王跟别人从不说这些。”
她不是毫无动容,却也只是笑了笑,轻声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若是说了违心的话,就不怕老天收你?”
“秦长安,在这里,绝不能打诳语。”他气定神闲地笑,话锋一转,竟然是给她挖了个坑,那副含春脉脉的眼神,居然让闭着眼的秦长安都无法继续装睡了。
“说实话,刚才你就一点也不期待我能出现?”
她一噎,很想说没有,但却不知为何迟疑了。
一切都没有任何变数,桂花早就背叛了林宝琴,所以她不过是在请君入瓮而已,没想过自己还会陷入危险。
就算桂花没有告诉她林宝琴的狠毒用心,她也不至于被林宝琴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算计到,她一走入屋子,就留意到蜡烛的古怪,事实上,合欢散的味道很香,香的有些难以忽略,所以,她当时就怀疑了。
再者,白银这个武艺高强的婢女,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若不是她故意把白银支开,白银必当是睡在外屋的,别说是林宝琴跟那个菜贩子想入夜摸进来,就算是一只苍蝇,白银都不可能放进来的。
纵然林宝琴想看到的那一幕根本不会出现,但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看到门外的杀气腾腾的男人时,她的胸口像是有什么瞬间塌了,随之而起的是又热又暖的一阵激荡,犹如春水般肆意奔流,管都管不住。
“你能来,很好。”睁开眼,看着他眉目带笑的模样,她悠悠地吐出一句。“说到底,林宝琴也是当年你招惹出来的,理应你来收拾烂摊子。”
“怎么是本王招惹出来的?”他轻捏秦长安的下巴,薄唇无声靠近,好似下一瞬,就要贴上去。
“若不是林宝琴跟她表哥唐凤书有一腿,眉来眼去有段时日,她本该是你的靖王妃。”她直直地望入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去。
“错了,当年本王绝不可能娶她,林皇后想塞给本王的女人,你认为本王会留着祸害自己?若是本王要利用她,即便她跟唐凤书有一腿,本王也可视而不见,而不是让林家颜面尽失,再也抬不起头来。”他的眼神变得幽暗,隐隐透着灼热。
这个男人,真是个狠角色,四年前的他,并非对感情和婚姻有任何的要求,只要能达成目的,一切都可牺牲,一切都可算计。
她垂下眼,不再看那双熠熠如星的黑眸,不再是往日傲慢自负又睥睨天下的冷凝模样,而是涌动着丝丝情意,让那双形状美好的眼散发出无穷的魅力,他只是那么轻忽一笑,就能让满园春色都流动起来。
“秦长安,你听好了,就算在佛门净地,本王可负责任地说,你才是本王想要的妻子,本王想要的靖王妃,跟权势、利益没有任何关系,本王想要的,便是单纯的一个人,你。”他的指尖轻轻点上她的眉心,那一丁点的暖意,从眉心的朱砂痣开始,缓缓地烧红了她的脸。
“我想佛祖并不想听你这些腻人的情话。”她推开他,翻了个身,不再面对那张含情脉脉的妖孽面孔,摸了摸自己的双臂,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邪魅一笑,打算用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这一套,坚实的胸膛隔着一层衣料,紧紧地贴在她的美背上,握住她的小手,抱着她入睡。
本来有些僵硬的娇躯,渐渐地松懈下来,这么大胆敢潜入庵堂到女子香客房内睡觉的男人,眼底根本没有礼教,简直是狂的过了头。
但无奈,那一席话他敢说,便是不怕往后背弃誓言遭到报应,的确是让她心中最后的一根刺扎的没那么深了……她可以放心,纵然龙厉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但有一点好,就是他永远都不会在外拈花惹草,永远不会见异思迁,永远不会让她必须面对鸡飞狗跳乱七八糟的后宅?!
兴许这世上的女人早已习惯了男人的三心两意,妻妾成群,反而只想着如何在女人堆里熬出头,勾心斗角,机关算尽……她们从来都不认为一个男人拥有许多女人是一个问题,只顾着争宠,其实最关键的地方,还是在男人身上。只要男人的心意足够坚决,不管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便不会再去招惹其他女人惹爱人伤心,根本没什么迫不得已的借口。
那一瞬间,秦长安是有些心动的。
“若是往后别人给我施加压力,要我这个贤惠的王妃给你纳妾怎么办?”
她等了会儿,也没听到他对于纳妾这件事情如何想的,半响,她的心头有些酸涩,怎么一说到正题,就给她装睡?
她突然有些不依不饶起来,再度开口。“你觉得如何?”
“你觉得呢?”龙厉笑着反问,眼神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她。
她的身体一阵冰冷,此刻,她看得出他是很不愉快,眼神就如二月的大雪,冷的令人哆嗦而说不出一句话。
“秦长安。”他轻柔地喊着她的名字:“不管是谁的授命你都不必管,休想随便找一个女人搪塞给我——”
“靖王爷的妾,自然不会随便,你们皇家挑人的眼光可是极高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她故意这么说,毫不在意很可能再度激怒这个男人。
龙厉的脸色本来沉下了几分,但脑子里的一念如同花火般一闪即逝,又让他的薄唇诡异地扬起,俊脸磨蹭着她的肩膀。
“你告诉我,难道你就可以忍受本王纳妾?”
他近乎求她,眼神里布满了渴望,完全看不到一点阴狠毒辣,那种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渴望,竟让他看来摆脱了往日强悍霸道一面。
秦长安被他可怜的模样弄得于心不忍,此刻看来,他是真心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将他身为帝王之子的傲骨丢尽了尘土里。
否则,他大可不必这么执着,只为了要一个答案。
秦长安突然转过身来,伸手轻抚他的脸,笑道。“当然无法忍受,我可不像那些脑子坏掉的女人,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常,还姐姐长、妹妹短的,简直都是有病!若是我爱的男人想要妻妾成群,左拥右抱,我一定会……”
“一定会怎么样?”他的眸子微微一闪。
“亲手阉了他。”她的声音很轻,但掷地有声,万分坚决。
龙厉的喉咙口溢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他似乎觉得万分有趣,越笑越大声,她眉头一皱,不想被人发现她的床上还藏了个男人,急忙一把捂住他的唇,咬牙切齿道。
“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不会拿我的子孙根开玩笑。”他轻柔地移开她的手掌,黑眸熠熠生辉,灼灼如火,好似要把她的心神都吸入其中。
他的女人性格里的确藏着一抹强势和霸道,不是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她爱恨分明,能很快地从纠结和迟疑中选出自己要走的路,若是他在感情方面让她失望,她一定不会妥协低头。
秦长安是让龙厉明白,有些心思不能有,有些主意也不可以打。
否则,他们之间,一切就完了。
“如若你真可以一辈子不碰别的女人,一辈子不纳妾,我倒真是可以考虑多喜欢你一点点。”她清浅一笑,笑意在眉目之间流动,难得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窝在他的胸膛上,神色一柔。“我的生母是这样特别的身份,更何况她一辈子都没得到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我要让她看到,一夫一妻并非是痴人说梦,北漠能有齐国公夫妇,为什么金雁王朝就不行?”
那一瞬间,向来心狠手辣的龙厉简直是心软成一滩水,秦长安不用示弱就已经得到他的欢心了,更别说她提出来的那个要求,根本不算什么,但她终于松口,愿意爱他。
“你想做金雁王朝的齐国公夫人,又有何难?”他话音未落,就捧着她的脸,动情地吻了上去。
秦长安陷入这个濡湿火热的亲吻的时候,有了跟往日不同的心情体会,诸多感慨涌上心头。她的心似乎也很想去接近他,去相信他,或许她不会看错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会真的实现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