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厉对我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的确,派来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可惜,如你所言,就差了那么一点,否则,我就是刀下亡魂。”他的脸上没了笑,“既然我没死,就该跟龙厉算算这笔账。”
“这才是你把我绑架来西朗的真正原因吧?你派去的西朗死士全军覆没,而且不曾伤到我们一根毫毛,而你则受到金雁王朝派来的高手重创,所以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来了?你要怪,也是怪你的手下不能尽力保住你,该让他们提升武艺,免得连自己的主子都保护不了。迁怒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她的话犹如冰雹似的,一颗一颗重重地打在他的身上,乌勒的喉咙里滚出低微的笑声,然后,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是啊,他们学艺不精,所以,都被我杀了。”
闻言,秦长安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事实上,护卫若是无法护驾,那么,换做是龙厉,也会要他们的脑袋。若乌勒只是想让她对他产生惧怕之情,似乎太低估她了。
毕竟,真要比起手段残忍,性情暴虐,她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在想,那些侍卫要多久才能找到你是吗?”乌勒盯着她脖子上的那串狼牙项链看,西朗有狼,但是能猎杀野狼的人却少之又少,她是他遇到过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以一己之力杀死苍狼的女人,女人的力量跟男人比实在太差,但她看似纤弱,手上却不失力量和巧劲,面对野兽毫无胆怯,仿佛不是头一回。
野兽虽然不是人,但是人的气场,会影响它的判断,你弱它就强,若是一般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早就被狼咬死了。
因此,狼牙项链挂在她的身上,看起来虽然粗犷,跟她一身华服不太匹配,却又奇异地迎合了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者气息。
“沙海的危险,除了晚上出没的狼群之外,还有流沙。一旦踩到流沙里,纵然是千军万马,也会被瞬间吞噬。或许金雁王朝的大内侍卫训练有素,是一批合格的猎犬,但他们对付沙海并无经验,就算追过来,要想迅速穿越大漠,至少也是十天之后了。”乌勒深深凝视着她,朝她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完全不显得和善。“但是在这十天里,足够发生太多事了,是吗,皇后?”
秦长安若有所思,在他静止的目光中浅浅一笑:“狼王,说得好听一点,你是在给我一个选择,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
“皇后,不可否认,龙厉是个好对手,我们是一样的,一样的心狠手辣。他的兄长则远远不如他,对于我的试探,龙厉也的确毫不留情地反击了,果断又强硬的作风,的确是一个国君该有的样子。但是你应该知道,狼群里只有能有一个领头的,若是两头狼实力相当,少不了殊死一战。正如你杀死的那头灰狼,几个月前,它咬死了另一头公狼,成为沙海狼群新的主宰者。”
她险些翻个白眼:“可是,据我所知,那也该是两头公狼一对一的比试,没见过拉一只母狼来垫背的。”
乌勒突然觉得她很有趣,眼角的笑纹更深。“只要能杀死另一头公狼,整个狼群里的母狼全都属于它,任何一头母狼都没有拒绝的权力,相反,她们会心甘情愿地跟随新的狼王,因为,它才是狼群新的头领,能够守住地盘,也能分给她们充足的食物。”
这一番言论,表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在野兽的世界的确如此,弱肉强食,雌性野兽处在弱者的位置,只是乌勒说的寓意不明,听的她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或许在狼群里,母狼因为食物或者寻求庇护,只能依附于新的狼王,不过,人跟野兽终究是不同的,人比狼懂得一件事,就是忠贞不渝。”秦长安缓缓摇头,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跟乌勒这一番对话,实在痛恶他的冥顽不灵,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愿再谈下去。“更何况,在我心里,我男人才是最强大的。”
乌勒啼笑皆非,眼里泛着冷光,他再一次地冷笑,他很确定,他又一次被这个女人轻视了。
“我最后再劝狼王一句,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别等酿成大祸才追悔莫及。”
秦长安丢下这句,再不啰嗦,乌勒有求于她,再者,他还想用自己来牵制和威胁龙厉,不管出于任何一点,乌勒都不可能太快杀她。
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若乌勒没有骗他,那么其他人找到她还需要一阵子,但她有信心,哪怕她身在异国他乡,绝不会比在恶鬼窟里更坏了。
反正乌勒让人监视她,软禁她,不如留下来,看看乌勒此人有没有什么弱点,一旦以后他当真威胁到了金雁王朝,也好对症下药,直击要害。
任由秦长安骄傲地离开,身边有人要冲出来,但他却冷着脸摆摆手,他似乎是在推敲,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等人走远了,他才开口,嗓音有着与生俱来的磁性,即便那张脸称不上多么出众,但乌勒却拥有很好听的嗓音。
“找到龙厉了吗?”
“所有人已经在路上埋伏好,他们进了山,满载而归,行程自然放慢,至少有二十天,才能回到京城。主爷,要动手了吗?”
“传令下去,把东西劫了。”
“主爷,那人呢?”
乌勒嗤笑一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能得到马车里的东西就马上回来,一刻也别耽误,又想抓人又想劫财,只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者,他派人去行刺龙厉,试探过后,很清楚手下无法突破龙厉周围那铜墙铁壁般的保护壳,此趟跟随龙厉的都是精心挑选过的禁卫军,除了身手不凡,更是力大无穷,西朗暂时找不到这么一批人能与之抗衡,因此,他不让自己想的太贪心。
他跟龙厉,迟早还有高手过招的时机,不必急于一时。
花了两天功夫,秦长安依旧不曾从身边的小丫鬟嘴里套出任何话,这座楼宇里的人不少,但乌勒只是找了一个青涩又胆怯的丫鬟过来服侍她,小丫鬟一看就是西朗人,眼窝很深,但眼神跟兔子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开口说话,很显然,要么有人交代过她跟自己保持距离,要么就是西朗人本身就有对中原人的敌视和防备。
小丫鬟送来的饭菜依旧很简单,但至少菜色很新鲜,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她自然不敢挑三拣四,眼下最重要的事,哪怕她吃惯了宫廷美食,在困境面前,她也是头一个想到不能饿到肚子里的孩子。
撑着下颚,她懒洋洋地靠在榻上,不由地神游天外,想到两次怀胎,一次经历了恶鬼窟时间,一次又被人掳到西朗国来,她腹中的孩子该有多坚韧,才能跟她母子同心,同仇敌忾,一道抵御外敌,从来不曾拖过她的后腿?
这般想着,对于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更添喜爱,不管是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让她倍感骄傲。
午饭送了过来,是一碗面,菜只有一道,叫做大盘鸡,味道虽香,但秦长安一看就皱了眉头。
“就只有这些吗?”她并非觉得西朗的饭菜食不下咽,只是她如今怀着身孕,更注重吃食的均衡搭配。西朗多吃面食,菜色又往往是荤菜,两天吃下来,她反而更怀念一道清清爽爽的蔬菜。
吃的过分油腻,肚子大的不像话,胎儿也会长的体型巨大,再过三个月临盆,哭得人就是她了。
“是,夫人。”小丫鬟一板一眼地说,看到秦长安一脸不悦,眼底还有一丝疑惑。
明明这一盘大盘鸡货真价实,里面有半只鸡呢,寻常人家过年也不见得能吃到鸡肉,这位夫人好大的谱。
“你饿了吧,这些给你吃。”秦长安浅浅一笑,笑容真挚,平易近人。
小丫鬟还是有些防备,不管哪里的下人,都不可能在主子之前吃东西,再者,有些脾气大的主人就算自己吃不下了,也不愿意把自己吃剩下的饭菜赏给下人,宁可喂狗,西朗也是如此。
而秦长安面前的饭菜,一筷子都不曾动过,她当真想不通,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低下头,一本正经地说。“奴婢不敢。”
“可是我听到你咽口水的声音了。”秦长安笑着,伸手拉住她,把小丫鬟拉到桌旁坐下。“我吃不下,但是菜不错,倒了挺可惜的,你看上去年纪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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