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感受到他对兄弟俩的敌意满满,她才会临时找到一个折衷的办法,如果要她亲自给子书子司亲自解毒,那么,他们也必须跟着到京城,而且,他们体内的毒药,并非一两次就能拔除。也就是说,他们在京城还必须见很多面,到时候,龙厉必然更不高兴。因此,她才会想到请师父再度出山,帮她解决这个麻烦,免得某人最终积怨太多,暗搓搓地把人家兄弟给杀了。
“关外异族不少,就这个魅族最不成体统。”感受到她柔软的胸脯贴上自己坚实的后背,内心的怒气似乎已经消散一半了,但某人还是脸色很臭,不满地吐出一句。
“是吗?怎么说?”秦长安摆出一副勤学好问的好徒弟的模样,等待这位“好夫子”诲人不倦。
“魅族男人穿的那么少,简直有伤风化。”龙厉铁青着俊脸,说的一本正经。刚才看到那两兄弟的衣服,他大为光火,上身只有一件褐色的无袖皮革背心,还是敞开的,古铜色的肌肤大片暴露在外,露出粗壮的胳膊、坚硬的胸膛、甚至连胸前的红梅都大咧咧地让人看个痛快,到底穿了跟没穿有什么两样!他们是几千年前还未教化的野人吗?伤风败俗!
“魅族女人穿的也不多啊。”秦长安弱弱地补了一句,她曾经见过金凤凰,身上的布料大多都是薄纱,要胸有胸,要腰有腰,男人看了必定心痒难耐,很显然,魅族不论男女穿的都很“简单”,她没有半点大惊小怪。
一道冷幽幽的目光扫了过来,只听得龙厉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可知道魅族里,男人女人不一定要成婚,也能做尽夫妻之间的一切事情?且不说眉来眼去、搂搂抱抱,就算是翻云覆雨也可以?”
秦长安不吭声了,她跟这对兄弟之间的“孽缘”,以及那一夜的危险经历,她至今没有告诉龙厉。事实上,兄弟俩一开始就想把她吃干抹净,若是被龙厉知道了,必定不会理会她的承诺,就算明着若无其事,暗里也会把人杀掉。她太了解他的行事作风,她跟这对兄弟此生不可能再见面了,因此,龙厉要想先斩后奏,再瞒住她一辈子,也是轻而易举的。
“看来是不知道了。”他冷哼一声,长臂一伸,把正在发呆的女人拉过来,让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是魅族的风俗人情,跟我们中原可没有关系,他们信奉的是情爱自由,不必压抑内心的感情。因此一辈子或许能爱过许多个人,或许他们抛弃一个老情人,奔向另一个新情人的那一刹那,的确是因为没有爱了,也的确是因为忠于自己的心。这样的想法或许没有错,但在我们中原人的眼里,终究是少了一份责任感。”她的嗓音很轻,宛若夏日夜晚的凉风习习,吹入龙厉的耳畔,然后,吹乱了他一直都很平静的心湖。
的确是他看上的女人,他喜爱的女人,才能有这样的见地,她不必逢迎他这位天子,更不必为了讨好他取悦他而放弃自己的主见,牺牲自己的想法,单纯地踩高捧低。
她就是她,她永远都如此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她知道当他的女人,不是一个跟他想法完全一样的花瓶。
他喜欢的就是他敢想敢说,听到这里,那两个魅族男人给他带来的怒火,几乎全部平息了。
当初他娶秦长安的时候,用了点心机,否则,她不会答应这么快就被婚事绑住。而如今,他十分庆幸,早点把秦长安套牢了,那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眼下就算把他们丢到蛮荒的魅族中去,就算还有更多男人同时追求她,她的心里也早已认定了他,哪怕没有婚姻的牵绊,他也是她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女人,就算这世上还有更多变数,就算曾经炙热的感情终有一天会平淡如水,她亦不会放开他的手。
“唔,其实魅族男人的衣裳这么穿,是挺性感的,不过我想三郎这么穿也好看——”她弯唇一笑,眼睛如弯月般,笑眯眯的,还不忘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他两眼,在他的胳膊上摸了一把。
“爷穿那样,能看吗?”他凉凉一笑,那双漆黑如墨的眼底,再无半点戾气。
“三郎,你害羞啊?”她完全不怕捋虎须。
说他害羞?这女人,自从见过他脸红之后,好似抓住了他的罩门,挺着一颗大肚子的她,也敢调戏他吗?!
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肢,嘴角带着笑,嗓音异常的轻柔。“明天不想下床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明天谁下不了床还不一定呢。”
龙厉笑了,她的胆子被他养大了,既然她送上门来,没有不吃的道理。他轻捏了一下她的腰,见她脸上并没有娇羞的表情,那双莹莹美目,好似有流光闪过,着实让他的心弦被撩拨了下。
这一个月以来,去寻找龙脉的路上,他固然想念她,却也只是想着尽早办完事,却没料到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想清楚了裴九的真正身份,让他头一次这么矛盾。紧接着,他所有的精力全部花在尽快赶到把秦长安救出西郎国上头,回到京城之后,一切还未结束,相反,一切才刚刚开始。
无数的难题还在等待他,跟西郎的战争一触即发,还有到底如何处置身体里装着赫连寻神魂的裴九,以及将这一笔龙脉的财富用到刀刃上。
但是眼下,他只想要拥有秦长安,若不是上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好似要考验他对秦长安的感情是否固若金汤,频频在她怀孕的时候,将她推入一个又一个的困境之中。
他的想念、担忧、甚至还有惧怕,全都因她而起,他年少时候就知道,不能让人抓住自己的弱点,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因此,他从小就知道隐藏自己真正的嗜好,不让人看透他。
可是,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一定会有弱点,他已经能够正视自己,他的弱点就是秦长安,同样,秦长安的存在,让他拥有许多过去没有的情感。
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那一刹那,他多害怕听到秦长安已经不在人世的噩耗,多害怕一切都来不及,他只是简短地一句带过,整整三天他只睡了一个时辰。
至于为何他没有抵达绿洲的时候,第一个去东苑,他没有跟秦长安说实话,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而他只顾着赶路,吃不下,又几乎不曾合眼,日夜兼程,只为了赶上在头顶上领路的灵隼,到了圆月小筑门外,他下马的那一刻,眼前一黑,从马上跌下来。
他无法否认,赫连寻的那个故事,令他如芒在背,他没有一次如此顾虑过未知的日子,他本不想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宿命论,但裴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看来,他在没有从裴九嘴巴里挖出为什么裴九可以来到这个世界的答案之前,他还不能轻易驱逐裴九。
他担心的是,裴九的乌鸦嘴不是毫无根据,更担心诺敏的一丝魂魄会在秦长安体内苏醒,最担心的……莫过于眼前的秦长安会被诺敏的灵魂蚕食鲸吞。
就像是曾经的裴大宝一样,如今裴九的体内,完完全全,只有赫连寻一个灵魂。那个朴实的乡村小子裴大宝,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赫连寻的魂魄霸占了裴九的躯壳,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鸠占鹊巢。
秦长安当真命中有劫难,红颜早逝,他接受不了,但若她只剩下一具躯壳,但骨子里的东西早已变质,变成另一个人,他同样不能接受!
裴九的目的不单纯,且不说他想得到的只是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还是有心跟诺敏重归于好,但裴九搞错了,秦长安跟诺敏之间的牵连再多,甚至可以说是千丝万缕,但秦长安跟诺敏终究是两个人。
这样的急迫,这样的恐慌,让他有一刹那,迫不及待地抓住眼前的一瞬间,双手捧着秦长安的小脸,内心的风暴让他忍不住用最激烈最狂野的方式亲吻她,仿佛他们没有明天,没有将来一样。
秦长安低呼一声,她被他往房间中央的空桌上一放,连抱着她走到内室都等不及,她已经许久没看到在情事上如此“猴急”的龙厉,他的大手搁在她的臀上,俊长身躯往她的方向倾斜着,两人宛若两条离开水中的鱼,争抢着最后一点清水,最后一丝空气,吻得不可开交,不分彼此。
她不是没看出龙厉心中的秘密……只是他将那些东西藏的很深,藏在他内心的万丈深渊下,轻易不让人触及,哪怕她认为了解他足够多了,也只是偶尔才能在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半点,那些情绪太强大、太汹涌、太复杂太深沉,她一时之间还不能体会。
她实在想不通,连对西郎国开战,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男人,为何会有那些莫名的情绪?!
而她,着实不喜欢心里藏着不可触及的秘密的龙厉,但她明白,他并非刻意隐瞒,必然是遇到了难关,需要一点时间把头绪理清。
“在这里可以吗?”龙厉的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俊脸一分分压下,桌上没有其他杂物,只剩下精巧花瓶上,几朵浅蓝色的花儿幽然绽放着,带着些许清香,香味在鼻尖萦绕,令他的心又痒又痛。
秦长安撑着身子,她愈发怀念过去的他,他在房事上张狂又霸道,那双眼灼灼如火,而不是若有若无蒙着一层阴霾。
无论他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挑战,什么样的难关,而她,身为他的妻子,只想要他快乐,不想看到他的阴郁和愁苦。
哪怕只是一个夜晚的时间,也要让他将那些麻烦抛之脑后,尽情地享受这一场鱼水之欢、男女情爱,只有淋漓尽致的欢愉和快活,没有烦忧和不安。
她转过脸,从梅瓶里取出一朵绽放的蓝色花朵,握在指尖,眉眼处勾着一抹娇俏,一脸明丽动人。
“这花叫青花,又叫情花,据说关外异族女子只要看上了哪个男子,就会送对方一只青花,寓意对他有情。若是男人对此女也有情意,就会接下这朵花,接下的时候,便是接纳了这个女人的满腔热爱,接受了对方的一颗心。”
龙厉挑了挑眉,正欲拿手接过,秦长安却耍了个小心眼,眼神闪过一丝慧黠,却将手里的青花收回,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不过,异族的女子,可不是这么送花的,当然,你也不能这么收花。”
“喔?听上去很有意思。”龙厉双目一亮,来了兴致。
指尖的那一支带着花茎叶片的蓝色花朵,轻巧地翻转了下,她红唇微张,将这一支花儿衔在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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