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镇定的模样,她换了一身简洁的淡绿色袄裙,长发未束,只用一根发带将垂在耳侧的发拢在脑后,神色淡淡地,两只眼睛却是忍不住地看着偷看那人。
钱云觉得好笑不已,那丫头心里不知该怎么抓心挠肺的难受,圆溜的眼珠转了转,直起腰走到于宁身边看着那男子,淡淡地问:“这位大哥不知年岁几何?可有婚配?”
于宁先是错愕,明白了钱云的意图睁大眼怒瞪她,钱云难得能遇到这等机会,便是失了自己的颜面也要帮一帮好姐妹:“我瞧大哥勤劳能干,人又周正,我有位妹妹尚未婚配,想着……”
周景也不看她,脊背笔挺地站在那里,看着伙计将药材称好,这才开口道:“乡下粗汉,实在不敢高攀,不瞒小姐我心中已有中意的人,有负小姐厚爱。”
钱云担忧地看向于宁,只见她眼眶微红,隐约有几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叹了口气也不好在这里安慰她。
于宁便是被人欺负笑话都不曾像这般难过,强打着精神吩咐:“罗二跟在老爷身边多年,识药记册我瞧着做得甚是熟练,往后这事便交于你罢。”
罗二应了声,看着小姐离开这才给周景结算钱。
周景看着那道纤弱的背影透出冷厉与疏离,皱了皱眉,无奈地垂下头,自己心里牵挂又如何?不过是个乡野小民,连体面日子都过不来,有什么资格肖想人家小姐?幸好自己将这份情藏在心里,若是被别人知晓不是图招笑话?
他如今已二十有二,若不是家中清贫也不会到现在还独身一人,而她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将来必定是要嫁与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想来也是瞧不上自己的,与伙计清算了拿上钱便离开了。
于宁回到后院就撑不住不管不顾的哭起来,眼泪如流水般从脸上滑落,看着钱云直委屈地说:“原来他心里有人了,是我自己没脸没皮的喜欢人家,如今可怎么好?”
钱云将她带进屋里,轻声安抚道:“是我的不是,不该不与你说一声便去问他,不然也不会累得你这般难过。”
于宁抽噎一阵,泪眼婆娑地抓着钱云的手,摇头道:“怎么能怪你,大抵是命里没这个缘分的。早些得了准话也好,省得在这一根绳子上吊着,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受累得还是我。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好。”
钱云看她难受心里也跟着发紧,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女儿家的心思本就脆弱,遭此对待一颗心该是怎样的疼痛,怜惜地拥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早将邓远才忘到了脑后。
邓远才瞧着她们姐妹情深,自己也不好没趣地杵在这里,与铜雀说了两句话便回去了。
姑娘家脆弱又敏感,受一点挫就开始洒金豆子,他方才看得清楚,那男人眼里分明也有于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