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明白他的心里再想什么,虽然这么多年的隔阂一直存在在他们的生活里,可是因为太过熟悉,当初又对整个人有过深深的期盼,所以现在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过的事情,他总觉得她这个嫡女样样比不得钱秀,可是那又怎么样?拥有这一切的还不是自己?就算他对钱秀抱有怎样的幻想,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就是要让这个男人好好的看看,他们迫切渴望的东西与自己来说什么都不是,她是站在这个世界上高处的人,有绝对的权利可以俯瞰这世间的万物。
“来人,送客。”这道声音其实很温柔,但是里面却充斥着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觉得异常的刺耳,钱浩虽然在钱云这里得到过很多次的不客气,心里已经恨不得想要炸开,但是最后还是强忍着离开了,走到外面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气派的宅子,心里真的是五味陈杂。钱云已经将他们的后路给堵死了,这件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可能,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犹如陷入了一场困境中,其实钱云的心思他很明白,无非就是想将钱家的一切都放在自己的手上来拿孽,然后蒋他们赶出府,看着他们在街上狼狈的游荡,这样她的心思就满足了,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人说到底都是依靠自己的人,所以他想的很明白,就算钱云将人逼到绝境,属于他们的东西半分不能让。
可是往后的日子里,他总是觉得很煎熬,娘三天两头的要将他叫过去好好的敲打敲打,看在自己的女儿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浓浓的愧疚,他去所有的账上去看了几遍都凑不齐一半,倒是有城里的人听闻到了什么动静,想要伺机将他们的铺子给吞了,居然还让人登门来游说,这更是让他气急败坏的很,可倒是好的很,阎王没送走,小鬼都想过来分一杯羹,当即让他怒气冲冲地给骂走了。
钱秀看着钱浩愁眉苦脸的样子,她也看得出来想来是难以想出什么好的点子,倒是在程阙又一次派着王廷过来问事的时候,两人先是亲昵一阵,而后无比哭闹的将这事情告诉了王廷,她倒是半点不在意自己是否能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可是她不忍心亏待了自己的弟弟,必须得让他过上富贵的日子才成。
钱秀脸上的担忧和难过让王廷看在眼里,他这几年小有积蓄还这笔账倒是不成问题,可是他怕的是钱秀在这里的执念太过沉重,到时候越发不想走。
钱秀也不过是他发发牢骚罢了,也不觉得他又这等本事,没成想这人倒是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等到看到意外的结果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她自以为自己狠了解这个男人了,却没想到自己却是不过摸着了他的皮毛而已。
钱老太太在知道自己尽管逼着钱浩已经没用的时候就已经放弃,成天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反倒是连人都不乐意见了,也不知道图的是什么,可是现在能有什么法子,只得故作安静和不闻不问罢了。
整个钱家犹如被阴云所笼罩,他们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路该往哪里走。
而王廷已经找到了钱云,笑着说道:“您现在是贵人,我能为您办任何事情,可是我只想着能不能让我出手帮一把钱秀?也好让我尽早的将程阙那个碍事的人给打发走,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撑多久,我现在十分不喜欢这个总是存着别的心思的人。”
钱云好笑不已地盯着他说道:“既然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所以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倒不如我就顺着你的意思,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王廷有几分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问道:“您不是恨得钱家……为什么要答应?让他们翻身岂不是?”
钱云点点头:“你知道这层道理就是,不过我还要在晋州城待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想多看些戏,就像是程阙也确实应该离开这里了,你去办,要约热闹越狼狈才好,更让这些事情传到钦州城才好。”
王廷也不顾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想护着的也不过是个钱秀,所以也顾不得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听了钱云的话就这么离开了。
而朱照刚回到京城就被自己的二哥给堵住了,瞧着气急败坏的,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惹得他不快的事情了,他坐下来让人上了茶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发着这么大的火气?”
朱祥却也知道先问六弟的事情,开口道:“去看过弟妹了?可还好?”
朱照点点头说道:“就是嗜睡的很,不过说话的功夫转头就睡着了,拿她没什么办法。到不说她了,先说说你把,可是三哥给你使了什么板子?”
朱祥摆摆手道:“你当我愿意理他,这阵子也没什么心思和他去斗什么心眼的,倒是我这阵子瞧上个人,是个不识相的,我好心为了她着想,还打算好好的对待她,也学着六弟和弟妹这样好好的过日子,谁成想,她倒是反应快的很,直接拒绝了我,说是高攀不上。当真是个混账东西,当初是她说着心里喜欢我的,现在有说这样的话当真以为能骗得过我?我知道她家里的人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明哲保身,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掺和到咱们兄弟之间的争夺中,你说这些人天真不天真?我知道他们是怕我这辈子成不了什么大事,怕到时候连累道他们,你说这些人可恨吗?算盘珠子打的这么精,我真是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家,就算我将来坐不上那个位置,他们觉得我可能让三弟上去了?我怎么着也要把你给送上去,咱们兄弟两个,不管谁做了那个位置,都会顾着彼此的。”
朱照的神色当即变得沉重起来,其实心里觉得很暖很感动,其实这种事情,他倒是比不得二哥的,二哥不管心里存着怎么样的心思,但是总是向着他的,很照顾他,那件事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子得到二哥的原谅。
朱祥自顾自地说道:“你倒是不知道啊,我这个皇子做的可真是憋屈的很,上赶着给人家送笑脸,人家都不乐意卖我的账,你说给谁能不气?你帮我想想,怎么着才能将这难缠的一家人给搞定?你是过来人,我总觉得向你请教不会有错的。”
朱照想起这个来就觉得惭愧不已,他那也不是什么能上的台面的手段,这事也不好给朱祥说,想了想开口道:“我倒觉得还是应该好好的想想办法去将这些人的底细给摸清楚了才好,总能找准他们的脆弱处,倒时候狠狠地掐一下就好。”
朱祥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想到梁家人对自己的态度,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事还得劳烦弟弟帮我办,梁家人要是知道我不死心还刨他们家的老底,估计心里更不中意我,所以还得拜托你。”
朱照更是满口应下,转身就让恒晟去帮着办了,朱祥这回见恒晟不再是以前那样子了,甚至还能笑着说几句话,他的心也跟着放下来,这些有身份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这才多长的时间就已经盯上别的人了,幸好,自己的好日子总算是保住了。所以二话没说当即就去办了,这京城里的人都是嘴碎的很,对外来的人总是要扒的干干净净才好,所以随便一打听就听到了梁夫人妹妹所遇到的那桩事,找到了症结,自然是有了办法。
梁夫人的妹妹嫁的人也算是个皇亲国戚,祖上积德给他们攒了分家业,所以这个人嚣张的很,自然也是无什么出息的,正经的本事没有半分,反倒是巴结谄媚的本事倒是滑的很。
朱祥听到他所做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个不是人的东西,居然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将一个青楼女子当做宝似的供着,逼死自己如花似玉的正经夫人,当真是个该死的东西。怪不得梁夫人见到自己就没什么好脸色。
既然落到他的手里就得好好的管管,非得要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知道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那人在见到他的时候脸色笑得都快开出朵花了,恭维好听的话说了一大堆,让人听得浑身都犯鸡皮疙瘩,真是要多巴结有多巴结,不过他在听到朱祥问话的时候突然变得神色不自然起来。
“听说你将你的夫人给逼死了,还抬了个青楼出声的妓/女回来,你这品味倒是让人惊讶。”
那本为朱祥倒茶的妇人顿时愣在那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