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过了两个时辰,俞思齐便将船转进了秦淮水。
几人在船舱里稍事歇息,天便已大亮,便都清醒,经历一天一夜的奔波,虽都面带倦色,但因离了泰州,李兴泽的心情终是好了些。
江水清澈,两岸的倒影不时印在水中,李兴泽站在船头,猛吸一口气,大声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忽得前面传过来朗朗笑声,大声道:“仙人的诗可不是在这里念的!”
李兴泽见迎面过来一艘渔船,船舱内出来一人,头戴斗笠,一身的渔夫打扮。
李兴泽见到这人,心想,难道这又是个姜子牙般的人物。便抱拳道:“小子胡乱念诗,先生莫要责怪!”
李兴泽心性本就沉稳,又是学生,从现代的观念,于贫富贵贱向来不看重。这人虽是渔夫打扮,但凭劳力吃饭,当得起尊重,比起张士诚之流,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心想,古人识字率偏低,一介渔民,根本大字不识几个,如何分辨这诗,当下便很奇怪。
那名渔夫大笑,抱拳道:“小道士,相请不如偶遇,过来喝几杯如何?”
此刻,两艘船靠的近了,李兴泽微微一笑,点头应了声好,便纵身跳了过去,张君宝见状,担心有诈,便也跟了过去。
那名渔夫见两名道士毫不犹豫跳了过来,而且毫不费力,便心知两人武艺傍身,大喝道:“好!”
他招呼李兴泽二人坐在船头,从舱中取出一大坛酒,分置了小碗,撕开坛口,分别倒了三碗,接着端住一碗,略微示意,一饮而尽。
李兴泽细看这名渔夫,身形虎背熊腰,面色泛白,似是武夫,倒不像渔夫,问道:“先生不像是打渔的船家!”
这名渔夫咦了声,赞道:“小道长好眼力,我不过是在此放浪,想清闲几日罢了!”
李兴泽继续问道:“不知先生大名,倒是唐突了!”
他见这名渔夫豪气冲天,又斯文有礼,心中便想结交一番。
那渔夫抱拳,道:“叫先生岂不是见外,我叫卞元亨,不知二位道长何处修行?“
张君宝将碗中之酒饮尽,笑道:“句容山中修行,便是我们!”
卞元亨惊道:“不知二位跟邹道长如何称呼?”
邹普胜虽是白莲教的主要人物,但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上清派的当家,江苏一带名气甚大,倒是李兴泽之前没料到的,老道士这么有名。
李兴泽赶忙将自己和张君宝的名字报出。
卞元亨眼睛瞪大,赶紧坐起了身,疾呼道:“久闻二位大名,想不到今日一见,风采如传闻般,当是在下怠慢了!”
李兴泽赶紧将卞元亨拉下,说道:“我们不过是反贼,先生何必如此?”
卞元亨摇头,说道:“李军师不必自嘲,天下事皆有定论,如果是些许不中听的话,便不要说了!”
卞元亨此番在这里闲游,便是打算要去江北投奔张士诚,干一番大事出来,想不到,自己说出来后,倒是惊的李兴泽和张君宝面面相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