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中的囚犯,她才死时逃生。欧阳倩儿对官府可谓是苦大仇深,获救之后听闻我们举义亦是欢欣鼓舞。可是——便在她刚刚走出狱门不久,佛帅口中的那几个可依仗之人,就将到劫到了营帐……呵!后来,欧阳倩儿故技重施,杀死了将她强奸的几员将领。呵呵……她杀了那些狗官,咱们便叫好,可杀了咱们几个同狗官一般行径之人,咱们便也要像官府一般将她处死。小妹实在不明白,咱们这般做法,对于那些百姓来说又与官府何异?”
方七佛仰头望天,无言以对。
“不止如此,咱们为何举义?那些百姓为何会跟我们举义?不就是大家被官府逼得没有活路了吗?可是佛帅你看看咱们这一路攻伐下来,所到之处哪里不是将百姓之粮搜刮一空、将青壮劳力胁迫入伍?还有那些年青的女子,若不是我借机组织了这火凤军,恐怕她们早被咱们的人给糟蹋了。咱们这些行径,又何曾给那些百姓留条活路?佛帅——咱们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方七佛神色黯然,沉思片刻才决然地道:“这些事情皇上还有我们何尝不知?可是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想要攻打城池,总得需要兵吧,有了兵总得需要粮吧,可是以咱们在帮源筹集到的那点粮草,如何能支撑咱们百万大军的消耗?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用百姓的累累白骨来堆砌完成!等咱们永乐朝站稳了脚根,便会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所以!现在他们这些牺牲是值得的!”
方百花无奈地苦笑:“其实这些小妹我也知道,只是近几日见咱们屡遇挫折,心下不免郁郁。唉!说实话,这几日除了刚才所说的一些疑问之外,小妹我还在时常想起咱们举义之初,陈凡的那些劝阻之语。”
方七佛点点头:“是啊,当时只以为他是受了那朝庭狗官杨帆的蛊惑,才阻拦我们起事。然而现在看来,他说的不无道理啊!”
“难道我们真的如他所言,此次举事注定会以失败告终?”方百花不甘地道。
方七佛脸色变幻,此时他心里也已经有了隐隐地不安:“的确是我们算错了朝庭官兵的战斗力和反应速度,不过现在要说注定失败也为时过早。咱们毕竟还有百万大军……”
“唉!百万大军……可真正能打仗的又有多少呢?以小妹看来,还不如选出几支精兵,也好节约粮草。”
“是啊!粮草……咱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便在粮草,这也是必须尽快与宋庭进行决战的原因。咱们永乐朝初立,所占之地皆经战乱,而且人心不稳、官员不足,无法为前方将士提供太多的粮草。唉!如果像当初起事之时预计的那般,能再多给我们几个月的时间就好了。”
“小妹此时倒是想起陈凡那根据地的说法,没有经营好的根据地来做我们的大后方,果然在很多事情上还是捉襟见肘的。呵呵,此时的我们,看起来还真像他说的那般,有点流寇的样子!”
“凤王也不必妄自菲薄,陈凡所言虽然有些道理,可未必适合咱们。若真按他说的方法去做,没有个十年八年哪能成事。可以当时的情况,咱们怎么可能再等上十年八年?”
方百花喟然一叹:“是啊……”
“哈哈哈!凤王不必再如此纠结!如今之事也只有咱们同心协力,只要能在接下来的大战之中,胜上几场,重创朝庭这十几万的西军,那我们目前的困难便可迎刃而解。”
“但愿如此吧!”
……
被类似数数的号子之声吵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欧阳倩儿霍然坐起身来,双手摸摸自己的衣领、衣带。判断出昨夜自己身上无事发生,她才舒一口气,略显颓然地理了理云鬓。
心情有些矛盾,对于一夜并没有任何臭男人前来侵犯自己,欧阳倩儿心底幸叹,可是对于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她又有些不甘。其实,对于她的身子,对于她的名节,她已经不在乎,也无法在乎,这点从她十四岁时决定要为家人报仇之时便已明确。
然而,这个世上居然有不吃腥的猫儿——这是她之前不曾遇到的。之前的时候,无论是那些残暴的官吏,还是那些凶戾的义军,见了她无不想方设法地将她弄到自己的床上——虽然那就是在作死。
“真是遇见了一支古怪的队伍。”欧阳倩儿心中纳闷,之前见到那个大官将自己要到这儿,她还着实高兴了一会,原本她是计划牺牲几次身子,辗转寻个大官来刺杀的。
正寻思间,有人敲门,却是一个杂务兵给她送来了早饭。本想搭讪几句探探情况,却不想那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小兵只是向她瞄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看样子只有等到晚上再做打算了。”欧阳倩儿无奈地想着。
在房间里发会呆,出去想点杂务干被拒绝,再继续回到房里发呆——一天很快便在这样的无聊中消逝,然后,改变她一生命运、造就她一世传奇的夜晚眼见着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