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有人蓄意放火也!”程昱知道曹操正在火头之上,也不敢托词,直接说道。
“何以见得?”曹操疑惑的问道。
“首先,若是失火,定是一处先起,然我军有兵丁巡逻,断然不会酿成这般局面;再者,即便是火势再大,战马也不可能如此般脱缰而出,想必是有人将战马的缰绳尽皆斩断,才会如此,若不然,战马当是被烧死在马厩之中;三者,方才火势弱了之后,昱曾到粮仓之处看了一看,发现漫空都是火油的味道,如此看来,此必是有人故意纵火也!”程昱逐条的分析道,句句皆在情理之中。
“听仲德这般说来,必然是有人潜入我军城中纵火烧粮!”曹操沉吟了片刻。望向众位武将,问道:“汝等分兵各处峄阻火势,可曾看到有可疑人等出没?”
“大哥,小弟好象曾听军兵谈及什么黑衣人,不知道可否与这事有关!”曹洪上前禀道。在曹操的大军中,敢在这种场合叫曹操大哥的,也就他曹洪一个人了,无他,曹操对这个族弟太过疼爱了!
“子廉,速去将谈论之人带来我见!”曹操终于找到了缘由,出于对曹洪的疼爱,自然不好责怪他知情不报。
不多时间,曹洪将两人带了上来。
“你二人叫做什么名字,可是知晓今夜袭营之人?”曹操见两个士卒惊恐的耷拉着脑袋,抖成一团,忙和声问道。
“小的王三。”
“小的刘麻子。”
“嗯,”曹操点点头,道:“你二人不必害怕,只管将所见到的说来即可,若是对我大军有利,我还要奖赏你们。”
“是,主公!”二人这才好了一点,王三咳了几声,这才道:“回主公,我二人确实见到了一众为一千人上下的军队,俱是黑衣蒙面,右手刀左手弩,自城中杀了出来,待到了城墙处,都跳下城去了……”
“大胆,安敢在此妖言惑众?东平城墙足有七米高下,人跳下去安有命在!”夏侯惇脾气火暴,听王三这般说,再也坐不住了,跳将起来大声责道。
“元让,休要多嘴!”曹操喝斥了夏侯惇一声,随即向王三说道:“王三,你继续说下去!”
“是,主公!”王三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此事非是小人杜撰,守城的军兵皆有所见,小人也不相信,无奈这是事实。待小人赶到垛口处向下看去,因夜色太黑,却是什么也不曾看见。后在城墙暗角处发现已经死去多时的守城士兵,依小人来看,这些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从那处爬上的城墙,进入城中纵火,以上,皆是小人亲眼所见,还请主公明鉴。”
“好了,你二人可以下去了,哦,对了,你二人每人官升一级!”
“谢主公!”
“诸位如何看此事?”见二人下去后,曹操一绷已然变成青色的脸,面向众文武问道。
夏侯惇再次跳起,嚷嚷道:“这还用想,必然是那黄巾使的手段!七米高的城墙,纵是我也不敢跳下去,何况一些兵卒!惇素来听说黄巾之众擅长歪门邪道,必然是他们所为也!”
“没那么简单!”荀彧摇摇头,一脸的凝重,“若是那黄巾所为,其断不会等到此时才下手,依他们的耐性,怕早已为之,只恐怕这是其他诸侯所为也!”
“哦?文若何意,还请明言!”曹操想了想荀彧说的也有理,遂问道。
“主公只要想想我大军与青州黄巾若是拼得两败俱伤,对谁最有利就可以知晓这火为谁所纵也!”见曹操及众人皆陷入了沉思,局势所限,荀彧也不好拖延,直接说道:“青州黄巾若是被灭,减少的却是青州的压力,而现在青州名义上乃是袁绍的所在,据彧观之,幽州之战当以袁绍胜为结局,到那时,其自然希望青州少一些战乱,但若是我大军与青州黄巾拼的两败俱伤,以衮州、青州比邻之态,怕是……”
虽然荀彧没有说下去,但是话语中的意思,众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文若之意是说这支小部队乃是袁本初所派?可是他正在幽州战场,此处鞭长莫及,其焉能染指至此?”曹操疑惑的问道。
“主公,此事断不可能是青州黄巾所为,然除却他袁绍,彧实在想不出此般作为还会对哪家诸侯有利。”荀彧摇摇头,苦笑道。
难道真是袁绍?本初兄啊本初兄,我今天方才有意染指你的青州,你却这么快附之行动了吗?到底是从小到大的玩伴,知我曹操者,你袁本初也!
“也未必是那袁绍,还有一人,极有可能也!”程昱忽然说道。
“哦?仲德所言者,何人也?”曹操本来已经接受了荀彧所说,乍闻程昱所言,不由奇道。
“温侯,吕布吕奉先!”程昱很是干脆的回道:“吕布被我军所败,断不会如此放弃,而吕布此人素来狼子野心,若我军与青州黄巾两败俱伤,恐怕其断然不会坐失良机也!”
“嗯,仲德所言在情理之中也!然文若之言亦不失道理。不过,眼下我军首要的敌人乃是青州黄巾,至于袁绍、吕布二人,目前只能小心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别无他法矣!仲康,着你速引军马前往东郡押运粮草,我大军数万的性命可就全交到文则你的身上了,切莫再有任何闪失!”
“喏!主公放心,末将定当将粮草运回!”
“大哥,可是我们在粮草运来之前吃什么?粮草已经尽被焚烧一空,已无粮可食矣!”曹洪苦着一张脸,对曹操说道。
换了旁人,说上如此动摇军心之话,怕是早被曹操军法从事了。曹操狠狠的瞪了曹洪一眼,甩袖走了出去,一句话飘进众将的耳朵里,
“吃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