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公台你不是还说现在出兵不和时宜么?怎么现在却……”见陈宫坚定的建议出兵,吕布不由得迟疑问道。
“主公,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战场瞬息万变,宫也不曾想到臧霸他会有投敌之举也!”陈宫见吕布还在犹豫,忙急声打断道:“臧霸现以投敌,作为新降者,当有邀功之心,必然会将我等全盘的计划泄露,若‘虎头营战骑’就此退走,其皆为骑兵,我大军又如何追赶?‘虎头营战骑’逃走自然不可怕,但是若引来凌风的大军,到那时,后悔则晚矣!”
“可是,公台方才不是说怕不能尽灭‘虎头营战骑’么?此时出兵,岂不亦是徒劳之举?”
“宫确是无万全把握,但是,既然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们不冒险一次!唯有全力围剿之,尚还有一丝希望将其尽数全灭!然若是放任其逃走,却是前功尽弃,当真是穷途末路也!而且,宫处尚还有一策,可使其全灭的几率大上几成!”
“哦?公台有良策,何不早言之?快快说与布知!”吕布现在最喜欢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听陈宫还有对策,连忙询问道。
“主公,汝可亲率一军从这边出,”陈宫一指右手侧的一条小路,道:“从这条小路,,可以雷霆之势直插到‘虎头营战骑’的身后,断其退路。同时,再以侯成、宋宪左右各引一军夹击,若是顺利,亦可将其逼进埋伏之中。唯今只怕典韦知道前面有埋伏,会于两侧逃遁。”
“事到如今,也管不得那许多了,正如公台所言一般,拼上一拼,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事不宜迟,布这就下去拦截于他,此处,全仗公台指挥了!”口上虽然这么说,吕布的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般包围,他“虎头营战骑”纵是插上翅膀也难逃,哪还有这么多的顾及!早知这般,还不如依我当初之意,也不会折却这些将士!当下,也不再等陈宫说话,转身下得哨塔,提大戟,上了坐骑,引兵下山奔典韦杀来。
“臧霸,某家待你不薄,焉何叛我?休走,某家吕布来也!”
听了臧霸详细所说,典韦纵是自负胆子够大,也不禁被其所言之情唬的不轻,待得抬眼看去,见得“虎头营战骑”早已经冲杀出去甚远,典韦不由得急了,刚要作势出声唤回“虎头营战骑”,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二人大惊下忙转头望去,却见正是吕布引军杀来。
“不好,是吕布!”臧霸见是吕布,颜色更变,失声喊道:“坏了,退路被吕布拦截住了,这当如何是好?”
“吕布?”典韦追随凌风南征北战,自然认得吕布,虽是他脑筋转的慢,但是典韦也算得身经百战,临战的经验相当丰富,自然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典韦看看席卷而来的吕布大军,再扭头看看前方正自激战的“虎头营战骑”,猛然咬牙道:“吕布这厮武艺只在主公之下,不太好对付,若是被他拖住了,定是再难逃脱,唯今之计,只有努力向前突围,方可有一线生机!臧霸,可敢与俺老典一路否?”
“有何不敢!”吃得典韦一激,臧霸胸中升起豪情万丈,末了问道:“典将军,何不令‘虎头营战骑’扎进树林之中,有山间树木做掩护,如此,岂不是对脱身?”
“汝乃是精明之人,焉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典韦瞥了臧霸一眼,道:“他吕布既然能绕到身后围截于俺,想来两边的山林之中也会有埋伏,敌暗我明,不到万不得已,这树林还是不进的好!而前后左右皆有敌军,臧霸你曾言前方有一秃山之处,多山石之物,正适合坚守,想来守上他几日却是不成问题。那处,离得虎牢关所在也更近上几分,想主公的哨探遍布天下,相信吕布大军的异常早就传到了主公的耳中,不久,虎牢关的高将军必然会率军来接应我等。此番前去,即便是突不出重围,亦只需我等坚持几日,到时援军一到,谁胜谁负,还在两说间,莫要再做犹豫,走,随俺老典杀!”
哨探遍布天下?臧霸听得心中不由庆幸,枉陈宫乃多智之辈,自以为得计,又何曾想到会有这般事情?看来,吕布、陈宫此举,无疑于自掘坟墓也!算了,我已经投靠凌风,还来感叹这些做什么?唯今,突围才是正事!想到这里,臧霸一紧手中大刀,也不去管身后的吕布,随着典韦向前杀去。
“嗖……”
正在典韦急刺刺的向“虎头营战骑”的所在扑过去,眼见得将要到了近处之时,两边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典韦耳力极为了得,加上方才听了臧霸之言,早已经加上了小心,时刻提防着两边树林的动态,整个人都处于戒备之中。破空之声传出,但典韦却是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听风辨位,左右两柄短戟左右盘旋,朝那破空之声传来之处砍去!
“叮……”
随着典韦短戟飞舞,一阵阵细微的金属轻响传出,同时典韦感觉到手中短戟打到诸多之物,以典韦的感觉,立即就分辨到那是一根利箭,而且有一支箭的主人手法还不俗。
遭到袭击,典韦却是不惧,他知道“虎头营战骑”的盔甲不惧箭支飞射,一边舞动着短戟,典韦一边大喝道:“臧霸,汝自己小心箭支,‘虎头营战骑’的兄弟们,给老子狠很的杀!”
“咻咻咻……”
一连串破空之声,敌人的箭雨袭来倾洒下来。
“噗噗噗……”
“啊……”
“他娘的,这吕布还真是狠,如此乱军之中,竟然还敢射箭!”典韦骂骂咧咧的道。
一连串利箭刺入人体腔的声音伴随着惨呼之声传出,“虎头营战骑”早已经冲杀进了敌群中,自身的盔甲不惧箭支,但阵型大乱的吕布士卒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立即遭受到致命的打击。
只看的后面围杀过来的吕布额头青筋之跳,他明白,事情从急,虽然对军心有所影响,但这两千军兵,亦完全是被陈宫当成了弃子来用。当然,若是能以这两千军兵换来“虎头营战骑”的全军尽灭,吕布还是愿意的,但是眼前的场景,却……
只见一轮箭雨过后,箭雨笼罩之处,“虎头营战骑”无一伤亡,而自己的士卒却……
“侯成!宋宪!莫要再射了!”吕布见了眼前的惨状,心中一惊,忙高声喝止了两边将士的箭雨。这“虎头营战骑”穿的都是什么盔甲,箭支居然射不进去!
吕布眼馋的看着“虎头营战骑”的全身盔甲,心中附道:若将这“虎头营战骑”尽灭,当以这盔甲足见一支骑兵,当无往不利,尚在飞熊军之上也!
“咻咻咻……”
“叮叮叮……”
“噗……”
虽然吕布喊的足够及时,但是,命令的传达有怎么会如此之快?吕布话声刚落,利箭如同盛夏时节的暴雨一般,下落得又快又急。阵型散乱的吕布兵卒根本不知道生什么事,就感觉到身体各处被利箭射中,“虎头营战骑”身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有多少人死亡!顷刻间,再无一吕布的兵卒站立。
典韦、臧霸挥舞的军器,却是让密林中的敌人寻到了方向,箭雨带起一连串的呼啸之声多数射向了二人所在,二人无奈之下只得不住狂舞大刀、双短戟,连挡数十根利箭。不过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典韦臧霸武艺纵然是强绝,但是臧霸先前与典韦一番大战,虽未受大伤,但是气力却已是十去五六,有兼利箭数量极多,连挡数十箭之后之后终于有一根利箭穿透了臧霸防御的刀幕,直直地射在了臧霸的右面大腿之上。
“哼……”
“噗噗……”
臧霸右腿中箭,痛得闷哼了一声,出手之间也因为疼痛而缓了一下,这一缓之后,刀幕破绽又大了几分,一根利箭又穿了进来,正射在臧霸左面肩头之上。
“臧霸!”
臧霸的闷哼声引起了典韦的注意,扭头看去,见其这般凄惨,忙策虎赶了过去,为其拨打箭支,好在吕布的一声大吼,侯成、宋宪很是听话,命令早就下打下去,这批箭支却也是最后一批,若不然臧霸……
可是典韦毕竟不知,自然不敢大意,见箭雨已缓,忙对臧霸说道:“宣高,到‘虎头营战骑’阵中,汝无良甲,又兼受伤,去里面避上一避!”
“谢典将军美意,霸尚还支持的住!”臧霸身为大将,又怎么好让士卒为己挡箭,传将出去,他臧霸还有何面目见人?
“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罗嗦?”典韦短戟一磕臧霸战马的后侉,这一下却是不轻,臧霸战马吃痛,嘶鸣着冲进了“虎头营战骑”的阵中。
“哈哈!兄弟们,敌人自相残杀,此天助我等,与俺老典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