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种沉迷,关漫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没事,我陪着你,不分开了,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不会跟丢的。”
宗白华发现这位老人带来好些草药,有些极珍贵,用量也极讲究,他就在走廊上边扇着小火熬,边熬边抹泪。
关漫进来了后就没离开床边了,
坐在床尾,背驼着,两手放在身前腿上,扭头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长空端过来温热的一叠毛巾,护士要给她擦身,
关漫也是看着,
冬灰双腿间由于长期浸染血水都起皱像破皮一样,但是依旧那样细嫩,愈是细嫩愈是心惊,犹似嫩蕊遭啮噬……
关漫还是看着,看着护士小心挪动,小心拭擦,
长空避嫌些,站在两步外,却是看着关漫,
就这一眼,他感觉关漫已生无可恋了,
坐在床头的,好像只剩一张躯壳,关漫的心,已经远去,所以再看到什么也无大情绪,等着这张躯壳耗尽罢了……
长空唇动了动,很想说几句什么,比如,不是来了这位老人么,他外头煎药说不定有效;再比如,关漫,你胃不好,这样下去……却,愣是发不出声来,关漫的哀默叫人心生害怕,好怕他说要没效怎么办,那就回天无术了;好怕他甚至露出微笑,二哥,没事,够我熬过去这几天了,我也只要这几天……
老杨端进来药,
关漫这才起了身,“我怕这药直接进胃管不起作用,毕竟她平常都是口服,要在嘴里包包才好。”
老杨点头,可是泪眼婆娑地指了指床上的人儿,“她这样灌得进去吗,”
关漫走到床头,抱起她的头,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着头看她,低声,“试试吧。”
关漫捏着她的下巴,冬灰微张开一点口,老杨拿着瓢羹将药送进去,
肯定大半都流出来,
关漫松开手,
“等一下。”
老杨端着药直起身,
见关漫从外套荷包里拿出一包烟,放在床铺上,
抽出一支,含在嘴边,
火机点燃,
很凶极猛地抽了几口,
有时吐出烟时还低头向自己衣领、胸前吹一下,好像让身上都染上烟味儿,
连抽了两支烟,
接过老杨手里的碗,喝了一口,
低下头去,
抵着她的唇,
一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
渡进去,
还是会流出来,
但是,关漫的舌不予余力扫过她口齿里的每一寸,
每一寸,都沾染药液,
每一寸,都浸漫烟味儿,
关漫心里在轻轻对她说,
冬灰,
你不最爱我沾了烟味的唇么,
再尝尝吧,
我知道,你就算到了下边儿,也希望咱两口齿含烟荡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