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高君玉微微一笑,“你身边那个丫头也是好奇得紧,竟敢盯我的梢。我一直想找机会除掉她,却屡屡阴差阳错,让她避开了。”
“这么说来,你的……不,高二小姐的贴身丫头若兰恐怕也是开始对你生疑,被你灭了口?”
“不错,成亲那日,我在路上潜入喜轿之中,将真正的高二小姐调了包,易容成她的样子进了慕容山庄,与慕容白成了亲。”高君玉慢悠悠地说道,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我早有准备,自然对高君玉的言行举止模仿得是十有八成,便是若兰那丫头,也未起疑。”
“可是你终于还是露出了马脚。”灵越想起了小杏儿的话,忍不住道,“你纵然事先摸清了高家的底细,高家的亲眷你也熟记在心,可是高家亲戚众多,难免会有遗漏一两个人。”
“你果然聪明。”高君玉赞许地点点头,“那日我跟着若兰上街,谁知道在街上遇到了高家的女眷,我竟没有认出。那女眷却是与高二小姐相熟的长辈。若兰那丫头心里起了疑,对我竟然留心起来。”
“你害怕若兰发现自己并非是真正的高二小姐,于是就布局杀了她。”
“若非你和身边的丫头也对我起了疑,我怎能想出如此完美的苦肉计,既可以除掉若兰,又令自己洗脱嫌疑?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慕容山庄风波不断,似乎暗中另有一波人马,我正好嫁祸给对方。”高君玉明媚的脸上,闪过一丝得色。
灵越心想,是了,一度裴之翠误以为是裴应元所为,屡屡为裴应元遮掩,故意误导她的思路。
“可惜,你的苦肉计并非完美。我检查过伤口,立即对你产生了怀疑。”
“这怎么可能!”高君玉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私下里按照你当日的说法,已经演练过多次,证实根本无法造成那样的伤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对自己动了手……所以,我立刻确定,你就是那日与慕容白相斗的黑衣人,若兰之死是你所为,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不,我不相信!”高君玉喃喃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向慕容白拆穿我?”
“因为慕容白已经爱上了你……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根本不会相信我的,我又何必自取其辱?”灵越凝视着她明珠般的眼眸,轻轻地说。
“男人就是这样,根本经不起女人的诱惑。”高君玉轻蔑地说,对慕容白的爱情嗤之以鼻。
灵越微微叹息了一声。
“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带着一丝悲悯,又好像一种高高在上的同情,你是在同情我,还是同情慕容白那个傻瓜?”高君玉有些恼恨,娴雅的神情消失不见。
“你。”灵越的回答简短而分明。
“笑话!我有什么需要你同情的?你马上就要变成死人了,还是同情一下你自己吧!”高君玉有些惋惜地摇摇头,伸手抚过灵越的脸。
“姑娘为何不转头看看呢?”
“你要我看什么?”高君玉回过了头,猝不及防地闭紧了嘴巴。
床头不远是一座镜台,平静的镜面清晰地照出了她的身影,青春明艳的脸,玲珑曼妙的身姿。任谁见了,都铭记于心,难以忘怀。
可是她知道,那是高家二小姐,并非是真正的自己。
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镜中人也同时抬手,在美丽的脸上流连不已。
她有这世间最巧妙的手,只要她愿意,可以给自己千千万万张脸,从名门闺秀,到小家碧玉,从青楼歌姬到蓬门贫女,她早已化得心应手,所心所欲。可以美得惊心动魄,也可以丑得惨绝人寰,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热情似火。每一张脸,代表着不同的人,过着不同的人生,她听从命令,演绎得风生水起。
唯独,她不敢正视自己的脸。
“姑娘的易容术的确高妙,只是有一个极大的漏洞。”
灵越见她心神摇曳,忽然开口道。
“哦?”高君玉回过神来,冷笑一声,“我玉修罗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不曾有人说过这样狂妄的话。”
“原来是玉姑娘。”灵越笑了笑,“并非是我虚妄,只是这漏洞虽大,其实也并非容易察觉。”
“你且说说,什么极大的漏洞?”
“姑娘易容,自然要用到易容之物。那日姑娘重伤在地,我也悄悄看过姑娘的脸,却丝毫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既是这样,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我并非是看出来的,却是闻出来的。姑娘的身上,有一种幽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清香宜人。若是常人靠近,只会以为是女子所配的香囊发出,绝不会起疑。然而我第一次见到姑娘,闻到这种味道,却是似曾相识,立刻想到了一位故人。”
“原来是香味……”高君玉一时怔然,“你那位故人难道也擅长易容之术?”
灵越望着她头上的紫玉凤头钗,轻轻道,“不是,他是一位男子。”
“莫非是你曾经的心上人?”高君玉微笑起来。
灵越轻轻摇头,“不是,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他身上曾发生过一件永生难忘的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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