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扫了一眼地面,这幽谷之中红褐色的泥土松软,前几日下过雨显然有人来过,大大小小的脚印已然被阳光晒干,足迹被凝结起来,十分鲜明。
他轻轻将脚放入其中的一个较大的印迹之中,发现那人的脚比自己还大,另一个较小的脚印,倒像是个女子的。
“那是我和福慧大师前几日留下的。你看,还有小白留下的足印。”她指着远处一棵树下,果然有一圈散乱的马蹄印记。
“你再看这里,这些脚印不是我的,还比较新鲜,起码有四五人……”灵越伸手比了比几个印记,果然大小不一,宽窄各异,“有人刚刚来过,而且还有可能是女子……”
“那这些印子呢?应该是马车留下的吧?”他指着几道深深的辙痕,车轮回转漾起泥浆尚未完全凝固。
“不错……”灵越不知为何想起了陶婆婆赶的那辆古怪马车,嗖的站起来,飞身奔上了藤桥。
“发生什么事了?”萧远舟紧紧跟在灵越的身后,风吹起她一缕秀发,丝丝扫过他的双眼。
“凤姑娘一直在此隐居,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她在这里,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凤姑娘可能出事了!”灵越身形加快,穿透层层云雾,当落到幽谷庭院,那棵巨大的红枫清晰在望时,她的心顿时沉到了冰河之中。
红枫正在熊熊燃烧,宛如火焰。
不,那就是火焰。浓浓的黑烟随风流转,消散于天际,树木枝叶被炙烤的气味,直冲鼻端。
“怎么会这样!”灵越顿足,喃喃自语。
“咦,那边好像是血迹!”萧远舟忽然飞奔到昔日福慧大师饮酒的石亭,红褐色的血迹点点滴滴在玉白色的的石台上,触目惊心。
灵越用手指起少许闻了闻,“这血有毒!”
是谁的血呢?难道是凤姑娘的?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两个人四下查看,那斑驳的血迹从石头滴落,一路延伸到后园的温泉池边,方才消失。
“奇怪,没有尸体!”萧远舟皱起眉头,眼前四五个颜色各异的温泉池热气腾腾,水雾缭绕。
“不……有尸体!”灵越的声音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水雾之中一只衣袖若隐若现,空荡荡的,似乎在向她招手。
她极其缓慢地走了过去,接着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灵越!”萧远舟扶住了她,同时也看到了平生未见的景象,几乎呕吐出来。
圆如满月的温泉池里,汩汩地冒着气泡,翻滚着血浪。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跌落泉中,俱是一身黑衣,有的血肉已然剥落,空留森森白骨,有的半截尸身趴在池沿上,皮肤却似蒸熟。
空气之中弥漫着诡异的肉香,明明热气腾腾,两个人站立在侧,却出了一身冷汗。
“一共有四个人,都是女子……同样的打扮,莫非来自同一门派?”萧远舟打量着那半截尸身,那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发髻上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
“不错,她们是花间谷的人!”灵越指向黑衣的衣领,暗红丝线绣就的花朵幽然盛开,曾在她如影如形的噩梦之中,纠缠不休。
“那是彼岸花?”萧远舟脱口而出,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之中转瞬即逝。
“嗯……佛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开三生不见叶,叶落三生不见花。花叶虽是同根而生,却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那岂非是无情的花?”
“岂止是无情,它本是黄泉之花。”灵越想起父亲惨死之时,这花便染上墨色开在桌底,心中一阵绞痛。
幽谷深深,一片寂静,山风徐来,奔腾的水气灼人。萧远舟隐隐见她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朦朦胧胧,“这里面可有你说的凤姑娘?
灵越摇摇头,她方才巡视尸体已然松了一口气,随即疑窦丛生:“她们是花间谷的人,来找风姑娘做什么?凤姑娘又去哪里了?”
“我们四下找着看,或许你那凤姑娘还在某处呢?”
“嗯,跟我来,我知道她的房间。”
叮叮当当,铃声清越,在这飘着烟雾之气的庭院,说不出的寂寥。
灵越一踏进风姑娘的闺房,便看到一个苍白如雪的身影端坐在蒲团之上。
“凤姑!”灵越几乎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凤姑娘。这一抱之下,便觉得不对劲,凤姑娘的身上一片冰寒,眉毛之上居然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
更令她讶异的是,凤姑娘的美丽容颜也似一夜之间苍老,皱纹如同沟壑纵横,已然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
萧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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