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的日子比想象中要舒适得多,瓦米尔认定了墨羽是亲王派来的人,活动范围虽说是被严谨地限制了,但是生活上倒还是锦衣玉食地供着。
大厅内十二柱长明灯灯火辉煌,白玉的长桌上还安放着精细烘焙过的食物,羊毛地毯精良而柔软,墨羽依靠着自己的孱弱身体,踩在上面竟然感觉自己会陷下去一般,对于人类来说,这可都是些好东西,但是对于血族而言,那可就多余了。
也不知道瓦米尔是从哪搞来的?
囚禁墨羽的古老建筑,光从内部结构上来看,远没有达到血族贵族们所推崇的精巧宏大。餐厅内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全都是铁棂精致的玻璃窗,它们开得位置极上,关得死死的,墨羽站在窗棂的下面,眼见着光线透过蓝紫色的玻璃体落进来,褪去了热烈的温度,于房间内留下一片片幽幽紫紫的蒙昧色泽,衬得整个房间都染上了某种寂静和哀情的气氛……
只是这大屋子里空荡荡得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又平白地多了份诡异之感。
当然也不是真的没人,至少就墨羽所知,尤利西斯家的漂亮养女可是还随着瓦米尔的乔迁而跟了过来,但是既然见不到,也就没了意义。
治疗师原来的那套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他新得的衣服平整精细,甚至还绣着花样纹路。说到底,瓦米尔是真得不想惹怒亲王,即便是到了囚人的地步,却还是带着份侥幸的虔诚。
***
安坐在长桌的一端,将眼前的葡萄酒杯晃了晃,墨羽眼看着那果酒红润浸染,抿着嘴角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噤声思考起吸血鬼和人类的异同点来。
说到底,二者到底是有多对立呀,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口的,各有各的文化,不过是吃食上不一样了些。
人类是烹饪后进食,而血族则是以活物流淌的鲜血为食的……所以,生食者就这样被定义成野蛮了?
墨羽在这古堡里被豢养得安闲度日,闲得发慌,思绪就不正常了。
其实外界内真实的情况是,就算去除一切利害关系,二者也是难以和谐相处的。
血族打心眼里瞧不起人类,因为他们崇尚力量,而人类弱小。而人类也是从心底地厌恶血族,因为他们重视人伦。
吸血鬼将血统的纯正视为首位,他们会和血亲族人产下子嗣,父女,母子,手足亲缘结为伴侣之事,在血族内并不新鲜,可在人类看来,就无异于一群不懂得礼义廉耻的人皮野兽了。
当年瓦米尔独身在外,维利塔的亲妹妹夏丽尔喜欢他喜欢得那样情真意切,形单只影的吸血鬼难道就没有一丝动容吗?但是说到底,没有穿越者的上帝之眼,瓦米尔不过是一个改了阵营的边缘者,他有自己的固执和抉择,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认同血族的那套行事理念,所以拒绝也是很正常的吧。
毕竟,那个时候的夏丽尔,可也是个也许会和维利塔结为伴侣的人呢。
也许在瓦米尔心里,甚至还会隐隐痛恨自己变成了一个血族吧——变成了一个曾经瞧不起的野兽?!
一饮而尽,舌苔甜腻,喉头凛冽。
墨羽尚未被告知关于他临时住所的具体位置,但却也不难猜测,瓦米尔生于人类之女,在命运里孤独惯了,现下的装修风格,在血族繁复华丽的风格中,简洁得极为特立独行。
“告诉我,他在哪?”
冰室里瓦米尔慢条斯理的疑问依旧在脑海里清晰可忆,想到这里,墨羽面对着一桌子的珍馐美食也没了胃口。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的好吗?
墨羽当初告诉瓦米尔自己是亲王的人时,便意味着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瓦米尔的心境起伏到不平,但却也没喊杀喊打地作讨债状,就连囚禁的场所都也配置着珍馐软塌细致到不行。
墨羽把刀叉放下决定不再细想下去了,毕竟他还不打算让自己那么早地就成为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
然后是例行公事的开门声响。
墨羽一抬头就看见瓦米尔立身在门侧的身影,金发的血族,身着一身剪裁讲究的深蓝色里衬制服,领口处饰有昂贵的纯白雪貂皮绒,腰配宝剑,脚踏深褐色马皮长靴,外搭一袭长款墨色披风,一身行头,更加衬得其肩宽腰窄,身姿挺拔。
血族的风尚是出了名的干练优雅,就算不看面容,但于身段上来评价,吸血鬼的存在就足够夺人心神了。
阅历会塑造人的气质,瓦米尔青年模样,却是出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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