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形状都没有变化,变了的只是夏至的视野。很多人说梦是没有颜色的,但夏至的梦境大多都是彩色,尤其是这个不断重复的梦境,那春夏之交的色彩历久弥新。
然而这一次,这个梦失去了颜色,仿佛被加了一层滤镜,变成了暗黄发霉的旧报纸。这一次,夏至轻而易举地推开了腐朽的木门,第一次在梦境当中踏入这座神秘的庭院,可是不管她怎么找,那个哼着歌谣编织花环的人都没有出现。
“妈妈……”
坐在黄小乙床边拿着平板电脑自学手语的安宁,忽然听到隔断帘内发出了低低的梦呓。他没有动,他能听出这是夏至在说梦话。做梦嘛,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夏至没有好,她一遍遍地叫着“妈妈”,声音压抑而哽咽,听上去很痛苦。
安宁拉开帘子,看到夏至紧紧地皱着眉头,额头上满是汗珠,像是被水洗了一样。他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摇晃夏至,她不再说梦话,而是紧紧咬着牙关,仿佛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那痛苦的脸上不仅仅有汗水,还有汹涌的眼泪。
安宁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梦魇,又不敢贸然把夏至叫醒,连忙去按了黄小乙床头的呼叫铃,又跑出病房去叫人。
护士很快就来了,把夏至叫醒后,建议她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毕竟医院的陪护床睡起来很不舒服,医院的环境也无法和自己熟悉的卧室相比。
其实夏至自己也明白,她之所以会这样,大概也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刚从梦里醒来的时候,面对一屋子人,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只能打起精神、强颜欢笑,当大家散了,她才得以慢慢回忆梦中的一切。
为什么梦境失去了颜色,为什么那个白衣女子不见了?在她上次梦见她的时候,她不是还说她会一直在那个庭院里等着她吗?
夏至惴惴不安,安宁有些担心,一直陪伴着她。虽然他们那么多年没见,但他和黄小乙一模一样的脸给了夏至安全感,她第一次把那一连串的梦境说了出来。
夏至讲述梦境的时候,是趴在黄小乙的床前,眼睛却看着窗外,似乎只有看着自然界的风景才能回忆起梦里的点点滴滴。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讲到一半的时候,安宁已经在纸上描画着什么了。
当夏至讲完,安宁把自己的素描本递给她。他用的是医院里的圆珠笔,画出来的也是单一的蓝色,可夏至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画上的场景,和她在梦里看到的非常像,只是庭院当中那位编织花环的女子脸上没有画出五官,空白一片。
“这里好像有扇窗户,还有这里,好像是圆弧形,不是方形……”夏至想了想,指着画上的几个地方,安宁按照她说的又添了几笔。
夏至终于高兴起来。虽然画上的女子没有五官很可惜,但其他地方都能和梦里对上了。会画画真是一件非常非常棒的事情啊。
安宁看夏至喜欢,就把那张画撕下来送给她,被她很宝贝地收了起来。
“可惜我没有学过模拟画像,”安宁说,“不然也许可以画出她的五官。”
夏至摇了摇头:“不,是我的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曾经觉得游戏里那个中央喷泉最顶端的雕塑很像她,后来看过我妈妈的照片之后,又代入了我妈妈的五官,现在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
安宁目光温和,柔声安慰着夏至:“也许她暂时有点事,没能及时到你梦里来,毕竟现在是白天啊。”
夏至笑了,点点头:“对,她可能出去玩了吧。”
为了让圆珠笔的笔迹干透,夏至没有把这幅画折叠起来,也没有直接放进包里,而是打开橱子,将它平放在橱子里,准备等干了以后再收起来,反正黄小乙在几天前就搬到了这间单人病房,她不用担心画被别人拿走。
晚上,夏之瑜来医院,给夏至他们带了一些生活用品。她打开橱子,一眼看到了那幅画。她本以为是夏至自己画着玩的,随手拿起来看了看,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是你画的?你、你去过这个地方?”夏之瑜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
作者有话说:
其实黄小乙在大纲里死了,死于那场事故,在他死掉的那天晚上,睡梦中的安宁突然恢复了记忆回到福利院找人,然而两人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其实前文有铺垫的,在很久很久之前埋了个伏笔)
结果阿画每次看大纲都把自己虐的不要不要的TAT,所以写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修改了他们的结局,阿画才不要做后妈呢哼╭(╯^╰)╮
马上就要完结啦~亲爱哒画粉们想看谁的番外吗?那就在书评区留言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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