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农村地区,普通百姓多半还是要用自产的土布,能用咱们这细布染成的色布做衣服的家庭,不是财主也是城里的人,市场毕竟也要有个限度。”
“以我们现在每月染色布一万多匹,全年就是十二万匹,最多也就是十五六万匹的样子,足够几百万人每人一年做一套衣物。再加上东亚的色布,这北方市场的六七成份额就让咱们两家给占了,再多就要饱和,市场一饱和价钱就要下来。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感觉就正好,不仅能保证咱们的色布销售火爆,价钱也会居高不下。”
听着秦川这一讲,李明方也明白过来,不由有些感慨。
“东家,原本我只以为你能把咱们染厂开好,是因为有你自己染布的绝活,今天东家你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染厂要办的好,仅有独门绝活还不行,还要有韬略,就像打仗一样。东家如此,不仅进退有据,钱咱们还不会少赚,高明!实在是高明!”
“东家要是早生几百年,说不准就是哪朝哪代一个了不得的将军呢。”
李明方的话不仅又勾起了秦川的心思,秦川心道:“不用哪朝哪代,就是再本朝本代,老子就要做一个力挽狂澜的大将军。”
这些话秦川自然不敢吐露,至少是现在不能,秦川笑笑接着又道:“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咱们的供货量不足,这就让东亚染厂的色布也能卖得出去,虽然价钱要比我们的低很多。”
“可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东亚染厂不仅能活的下去,而且也还能赚钱,这样东亚染厂那个近藤就不会和我们拼命。可咱们如果大幅扩大产量,那就是把近藤往绝路上逼。只要咱们扩大产能,那就需要更多的坯布,到时候咱们天津的本土织布跟不上,咱们就得进日本的,他要不卖给咱们,或者提高价格,咱们产量再大,也赚不到什么钱,那时咱们可就授人以柄了。”
“如果近藤再阴险一些,先看着天津卫的这两个咱们本土织厂,为了满足咱们需求增添设备生产大量坯布,那时如果近藤把坯布价格也将下来,先把他们搞垮了,咱们没有坯布来源,那可就真惨了。不仅咱们别干了,还要再搭上那两家织厂。”
一提到近藤,李明方不由又有些担忧。
“东家,如果近藤再像上次那样大幅降价,咱们也还是会有麻烦啊。”
秦川点点头道:“你担心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就算是近藤再给咱们来这一手,咱们也不怕。上次南洋染厂输给近藤,那是因为两家的色布质量差不多,那些布商自然要买价钱便宜的。可现在咱们的色布就是比东亚的高一等,他就是降价,他的产量也依然不足,还会有人来买咱们的色布,这样咱们也仍然不会亏钱。”
“因为那个时候,巴斯夫用我的专利生产的活性染料也该送到了,不要说咱们省了染料的钱,成本会更低,而且色布的质量还会更好,我估计咱们的色布成本差不多也就二十上下,那时咱们就是跟着把咱们的震旦牌色布降到二十一二,也还会有人来买咱们的布,咱们只不过少赚一些罢了。他如果一边扩大产能,一边降价和咱们打价格战,那他染的色布越多,他亏的也越多,那时可就是咱们亏得起,他日本人也亏不起了。”
听秦川一番讲述,李明方终于放下心来,只是李明方多少还有些遗憾。
“东家,照你的意思,咱们这五年内,每年赚个一百五六十万是没有问题的,可五年后东亚要是也从德国人那里买了咱这些宝贝,那时咱们可就不好办了。”
李明方的话,不由又勾起了秦川的豪气,秦川狠狠吸了口手中已经快烧到头的香烟,沉声说道。
“老李,这你放心,就算五年后东亚也有这些助剂咱也不怕,实话对你说,我的绝活还多得去呢,不要说日本人,就是洋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现在老子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染布的祖宗,要不是现在咱们大清没有洋人的机械制造技术,他们搞的那些化工产品我也都能做,甚至他们根本没听说的,咱们也能做的出来。我向你保证,咱们的色布质量,会一直压着日本人一头。”
李明方现在可是对秦川佩服的五体投地,被秦川掷地有声地一说,李明方也被秦川感染的气势满满,一仰头。
“东家,我信得着你,到时候咱们就拿出些洋人也没有的东西来,就一直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