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郭秋正坐在塌边,如水的眼眸静静的望着他。
那眼神让人震动,不知何时,秋儿把一颗少女芳心全放在他身上了。
这小妮子!沐东在心里感叹一声,他没有这个时代里的等级观念,只要有人付出真心,他很容易感动,当然,也很容易升起占有欲,嘿嘿!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强压下调笑秋儿的念头,一骨碌翻身起了塌。
洗漱完,刚走出房门,远远有人在高声招呼:
“公子1
却是潘武和方周领着一人过来。
“坤兄!怎么是你1沐东颇感意外,方坤是方周的族弟,是祖丰派往雒阳护卫的几个负责人之一。
“公子,咱们东来阁要在开阳城开分店,我和阿林是陪康先生来的,也住在这家客栈,哦,康先生出外和人谈事儿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1
“噢?那咱们就在房里等康先生1沐东大喜,正愁无人去和卞娘子谈,没想到康兴这便来了,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了,康兴还没回来。
用过午饭之后,沐东陡然心中有一丝紧迫感不能再等了。
“坤兄,周兄,你们给我去盯一个人,家在东城甜井巷,姓卞对了,还有她弟弟。”沐东把信息如数告知,而后道:“记住,一定得盯死了。”
整整一个下午,沐东在客栈里没等到康兴。
眼看着天色将暗,方周回来道:“公子,那卞娘子去了莳花馆,还盯不?”
“继续盯!只要是相关的信息,都给我带回来。”沐东随即让秋儿一锭黄金,笑道:“正好你们也去莳花馆乐呵乐呵1
天渐渐黑了,康兴依旧未归,沐东心中一跳:为何在关键时候出了岔子?莫不是历史的惯性使然,他的谋算要成空。
此时的莳花馆中,方坤和方周两人各搂着一窈窕女子,一边喝酒调笑,一边紧张的盯着台上正在弹奏的女子。
风雅之事,注定与方坤兄弟无缘,他直直瞅着弹琴女子的脸,忽而说道:“阿周,你说咱家公子究竟是个啥意思?你看那女子,能和咱们黟山的俏娘子相比?再说,若是想纳妾,公子年岁还是太小了些吧1
“即使公子现在要纳妾,我觉得也无不可!嘿嘿1方坤一阵狭笑过后,方摇了摇头道:“嗨!咱们兄弟都是大老粗,还是别猜了,公子高深莫测,不能以常理度之1
“两位贵人,你们公子若想纳卞娘子为妾,怕是不能成行1娼女偎在方周怀里说道。
“是嘛1方周呷一口酒道:“怎生讲来?”
“您们有所不知,卞娘子虽然长相奇丑,可她心气儿却是高着呢1,
“是嘞是嘞!馆里姊妹们都说,这卞娘子以后即便不能给大户做个正妻,也少不了做个君候或是使君的侧室!嘻嘻1
“还有这事儿?”方坤两人面面相觑,皆觉得有些稀奇。
台上女子依然是弹罢几支琴曲,继而,怀抱琵琶,弹弄起了与昨晚相同的两曲子。
曲罢,随着厅中的叫好声四起,女子起身,弯腰一礼,缓缓向台后走去。
“且慢1突然,传来一声高喊,二楼一间雅座有一人起身,正对着那女子唤道:“小娘子,还请稍等,我家世子有请1
世子?厅中众人大吃一惊,在这开阳城里,能称为世子的,只会是琅琊王府的大公子。
那雅座中,有两华服男子对坐,正透过阑干望向女子。
如果沐东在此,立刻便能认出,正是昨日所见的傲气公子和那日后的黑脸枭雄。
厅中短暂的沉寂后,立即有喧闹声乍起。
“世子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对那丑女刮目相看?怪哉怪哉1
“我看,多半是看中了卞娘子的琴艺,世子倒没有以貌取人1
“”
听着那些赞叹感慨之言,方坤兄弟俩似乎也预感到了这女子的不凡之处。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那女子闻言只是身躯一颤,然后迅平静下来,福身而道:“小女子容貌丑陋,不敢有污世子当面,若有吩咐,还请贵人直言,小女子敢无不从1
那言辞虽说得甚是客气,但细细一品,却是不卑不亢的委婉拒绝了。
“哼1喊话之人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加重语气道:“我家世子赏脸,小娘子切勿自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