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已经不远,因此现在就着手准备起来了。
别的姑娘在这个年纪早有人家明里暗里来相看了,若是门第高些,姑娘家又生得好些,来求亲的人早就踏破了门槛,可闻昭不一样,她有婚约在身,因此这般年纪了仍是“无人问津”。倒是听兰,只比她小上几月,现在也长成了大姑娘模样,有好些人家都在蠢蠢欲动了。
其中就有王家,听兰前世的夫家。王崇心里头一直中意的就是这个姑娘,无奈先前因为“毁容”传闻,他的母亲便转移了目标,随后与威远侯家的姑娘定了亲。但是那姑娘命不好,在女扮男装出去玩的时候惨死在国舅爷的马蹄之下。
偶尔想起的时候,王崇还会叹息一声,他虽对那姑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与她在一起说笑的时候还会因为看见了听兰而失神。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比他高尚多了。若他在街上看见了马蹄前的孩童,应当会比她惜命些。
如今亲事没了,他来姜家求亲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羞惭。
一为因毁容传闻被母亲放弃的听兰,二为英勇救人魂归九天的前未婚妻。
闻昭从秦氏的房里出来,手上捧了一个匣子。这匣子里头装着的都是些珍稀的晶石珠宝,还没有打成首饰,可随意拿出一样都是价值千金的,其中不乏猫眼石、蓝水石、南海珍珠这样的稀罕物。这些就是在国公府也不是轻易就能拿出来的,闻昭推辞了几番,秦氏却态度强硬地要她收下。
迎面遇上扶着苏穆宛散步的二哥,闻昭打了声招呼。
苏穆宛已经显怀了,二哥越发小心,生怕她动了胎气,平日里的吃食也一遍遍仔细检查,没有半分差漏。说起来他们姜家的儿郎好似都是些情种,大哥对大嫂、二哥对二嫂,都是如出一辙的疼爱关心。倒是三嫂还不知要去哪里寻,三哥那边没有半点苗头,从未见他对哪个姑娘脸红过,或是多提一两句。
闻昭的及笄礼还未到,一则叫人目瞪口呆的消息却传到了姜府。
广安王世子竟然亲自向皇上请求取消与姜家的婚约!
先前赐婚的时候是由清元天师为两人合的八字,大笔一挥便是一个“天赐良缘”。天师出事之后,在人们心中的形象自然变成了一个别有居心的神棍。李襄不放心,找人又合了一遍八字,这一次的结果却出人意料地不合,据说这桩姻缘里带了煞气,轻则叫两人体弱多病,重则子嗣不宁。
李襄抹着眼泪说,他也不愿辜负了姜家,但是这八字不合的事他实在奈何不了,父王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若是再出了什么差错,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皇上连声叹气,命钦天监再核实一遍,确定是八字不合后,皇上便下了一道圣旨,后悔不该轻信妖道,特此挽救错误,将两人的婚约取消了。
这八字究竟合不合无人知晓,但八字这玩意儿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于是乎皇上与李襄两个心照不宣地演完了一场戏。
姜二爷接到圣旨的时候,心里头跟开了花儿似的,这个缠了昭昭一个年头的劳什子婚约总算被取消了。
可没过几天,姜二爷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八字不合这种理由本是对闻昭的名声造成不了什么负面影响的,可外界好似就觉得有过一次婚约的姑娘如同掉了价的货物,那些个原先不够格的人家,现在也敢大剌剌地上门求亲了,面上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高傲,好似他们愿意接手闻昭姜家就该感恩戴德一般。
店铺里头打了折扣的货物总是卖得格外好,自闻昭与李襄的婚约被皇上取消以后,前来求亲的人真真叫踏破了姜家的门槛。与之对比,来求娶听兰的人家便少得不能看了。
但这人来得越多,姜二爷就越气恼,本还能皮笑肉不笑地将人打发了,后来就连面上的样子也装不出来,将人骂走了事。这还不如少来点人,叫人清净。
闻昭对这些事一概不闻不问,自己在闺房里练字看书,不亦乐乎。
心情正好地哼着歌儿,便见三哥拨开门帘走进来,闻昭停下笔,直起身子问他,“三哥,何事?”
三哥的面色看上去有些微妙,轻咳一声开口,“陆然来了。”
闻昭双眼“蹭”地亮了,“真的啊?”随即还不待姜闻熠点头便小跑着出去了,那步子真如出笼小鸟一样快活自在。
姜闻熠看着闻昭的背影,无奈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