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在哪个地方搭帐篷好。前面有棵树,很高,不知道叫什么名堂,要是在那里做个草屋,早上一起来,有一只野鸡停在手边上,再打一个雷,劈到野鸡身上,把野鸡变成烧鸡,那就更好了。
我拿出笔墨,画了一幅小鸡吃米图,小六子看见了,说:“你在搞什么东西?你当是来游山玩水的吗?待会有你好受的。”
我一听,心中一阵黯然,心说,闲暇之余偷个懒不行吗?干嘛搞的这么紧张。
陈少爷每走一段路,就停下来看一眼地图,确认好方位之后,就接着行走。陈少爷肩上背着一个行囊,从肩头垂到膝关节,我有点好奇,便问:“陈少爷,你肩上背的是什么?这么重,我来背。”谁知,陈少爷瞪了我一眼,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跟我的客气:“这个我自己来,不用你背。”
我吃了个闭门羹,有点不爽,心想,管它是什么,到时候能吃到野味就行了。
又走了半天,来到一条河边,此时,夕阳西下,太阳隐藏在树林尽头,陈少爷抬头看了看天,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渡河,尽量在天黑之前到河的那一边去,在那边安营扎寨。”
河不宽,目测不超过五十米,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有很多鹅卵石,很多小鱼游弋其间,水草覆盖的地方是鱼群集中的区域,有的还在水中吐泡泡。
我问:“陈少爷,这里不是有很多野味吗?怎么不打点?”陈少爷目光有点闪烁:“这里的野味还不够塞牙缝的,前面的野味够你吃几年。”
我看见陈少爷的目光,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身上背的那个行囊裂开了一个口子,我心里咯噔一声,行囊里面是一把汉阳造连发步枪,并不是什么猎枪,这个我明白得很。
陈少爷让小六子去看看这河水怎么样,小六子伸手往河水中一探,水温很合适。劳累了一天,其余的人听说这水温合适,都想痛痛快快洗个澡。陈少爷还没有开口说话,有人已经跳到水里,往身上洒水,很是惬意。不时有微风刮过来,鱼群在我们身边钻来钻去,那种滑溜溜、冰凉凉的感觉确实不错,它们时而伸出头来,享受夕阳和微风的沐浴。
我走在最前面,往旁边一看,河水中有些指甲大小的圆形黑片,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树木的影子投射在河水里,看不出那些黑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群鱼吐泡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些黑片刚才应该是藏在荷叶和水草下面的,我对其余的人说:“大家快走,这水有问题。”
大家在水中嬉戏玩耍,水花很大,声音很响,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有,小六子离我近,看了一眼这河水,皱起了眉头,还在考虑什么,我对他说:“快往前走,别多想了。”
小六子看了我一眼,加快脚步,掀起阵阵水花。我无奈地向后看了一眼,见他们都非常惬意,像吸了大麻一样。突然,就在我身边,一条鲫鱼翻了上来,吐着鱼肚白,腮帮轻微地一张一合,连呼吸都好像很困难。它似乎很难受,一甩鱼尾,翻过身来,我看到它翻过来的一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黑片,贴在鱼腹上。那鱼挣扎了几下,一动不动,翻白了。我又往旁边几米远的地方一看,已经有四五条鱼和刚才那条鱼一样,全都翻白了。
我大声喊:“水底有些不明东西,快上岸。”陈少爷觉得情况有变,蹭蹭地向岸边走过去,边走边喊:“大家别磨蹭了,快过河。”
我走到离对岸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尖叫声,回头一看,原来有一人漂浮在水上,眼睛睁得鼓鼓的,嘴张得老大,差点快要裂开。眼角淌着血,周身一片深红色,肚皮裂开,肠子漂浮在水面上,不见了双腿。其余的人看到这一幕,被吓呆了。
陈少爷大惊失色,离对岸的距离近一点,拼了命地朝对岸跑,顾不得后面发生了什么。其余的人像下饺子一般顿时翻腾起来,水花四溅,惊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百十条鱼翻白了,甚是骇人。刚才还清澈的水面突然变得浑浊起来,很多黑片涌现出来,像一团黑气笼罩着整条河流。
陈少爷离对岸只有一步之遥时,突然停在那里了,他后面的水底下有个人影,那人影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陈少爷显然非常气恼,对那只手猛踹几脚,那手缩了回去,陈少爷说:“叫你小子拽我。”说完,陈少爷没了命地朝对岸跑。
我来到岸上,在地上捡起一根枯木枝,一头握在手中,一头伸进水里,有些小黑片顺着那枯木枝爬了上来。这种黑片在水里相当敏捷,但在陆地上就不行了,黑片就像一个个纽扣,我用两个手指将它夹在手中,它的背部跟甲虫比较像,身体下方有一个吸盘,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刚才那些鱼就是被这个吸盘给吸住了。
水中的尖叫声由大变小,最后趋于平静,很多无辜的生命就此消散,水面上漂浮着很多尸体,他们有的面部朝下,有的面部朝上,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身体露出来的部分都吸满了这种黑片。
河水轻轻流淌着,尸体顺流而下,不出十分钟,整个河面又变得清澈明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