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汉笑道:“急啥,看着。”
两口锅子,一大一小,大锅里的豆浆乳白乳白,看不见一丝豆渣,而小锅里面却混沌一片,漂浮着许多细小的豆渣。
富贵看了眼,说:“你这是干啥?”
大汉将布袋摊开,蒙在小锅里面,道:“这可是不错的豆腐皮呢,比起你豆腐不知道好吃多少倍了。”
三宝之中,豆腐渣第三,豆腐脑第二,只有豆腐皮才能排入三宝第一。加入石膏凝固之后,大锅里蒸腾出豆腐脑来,一片一片,像漂在水上的花朵,洁白细嫩。
大汉弄来一碗加入少许白糖,这个天冷,咕噜噜喝得下去,满嘴余香,热乎乎的肚子让全身都少了些许凉意。
富贵这时候倒是学会了享受,喝着豆腐脑儿,杵着门口,吹着寒风,一副神思。
外面已经黑了,两人大半天都没有吃饭,到得这个时候才能歇脚,该忙地都忙得差不多了,只差成型,灶台里也噼啪地轻轻烧着些文火。
几声狗哮,却见大汉的婆娘打着灯光走了过来,富贵忍不住叫道:“大汉,你婆娘来了。”
大汉咕噜噜喝完了豆腐脑儿,迎出门去,见依依提着个袋子,估计是送饭来了,忍不住笑着说:“依依啊,你可真会掐准时间呢,不早不晚,正好赶上豆腐脑出来。”
吴依依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将小牛扔给大汉说:“我故意的。”
小牛则兴奋地抱着大汉的腿,一整天没见老爹可想他了,被大汉抱上身去,甩手就给了大汉一个巴掌,看着大汉的嘴角很是鄙夷,自是知道老爹又吃了独食,要不是老妈机智,这香喷喷的东西只怕喝不到了。
小牛咕噜噜喝了两大碗,满意地摸了摸小肚子,马上甩开大汉,赖在了依依的怀里,此时此刻,吃饱喝足,老爹已然无用!
依依没待多久,放下手里的袋子,喝了碗豆腐脑,带着小牛便回家去了。
富贵瞅了瞅袋子,说:“啥啊?”
大汉拿出饭菜,乐呵呵地笑着:“晚饭呢,来来,吃饭。”
“还有我的啊?”富贵忍不住看了看吴依依消失的背影。
唉,有老婆真好,饭菜端在手里,富贵却吃得苦巴苦巴,好像没什么胃口,脑袋里面全然是老婆的幻想。
大汉都撕了几块豆腐皮了,这富贵还杵着门槛端着饭盒,吃得饭菜都凉了,还没吃完。
“富贵哥,你这咋了?依依做的饭不好吃?”
富贵连忙扒起饭来,口齿不清地说着:“好吃好吃,俺是想过两天盖个大猪圈,养好多猪。”
大汉无语,为啥啊?就不嫌累么?不过想想也不错,这养猪多了,肯定缺人,到时候让黑娃子来帮帮富贵,也省得那小子快到年关还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夜色朦胧,羊肠小道,大汉提着袋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得家去,将东西放好。此时夜色已深,冷冷的月亮挂在天上,寒地里一片雪白,这雪差不多快要化了。
大汉搓搓手,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依依和小牛已经睡了,这一天下来,手脚竟然有些酸了,不过想想,却也值了,有诗曾云:朝朝只与磨为亲,推转无边大法论。滑嫩香热真白玉,一碗喝下是人生。
这般意境,也只能在苍凉的寒风之中,喝下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才可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