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威王寿宴

列座来一支如何？”

    听闻王后此言，殿中顿时一阵唏嘘，纷纷将目光投向青翎，很多人大概都还不知道，王后所说的青翎，是何许人。

    青洛也是微惊，随即镇定下来，拉了拉已经愣住了的青翎，轻笑道，“翎儿就去吧！你可以的。”

    青翎慢慢地缓冲过来，寻思了片刻，忽然一笑，“我也觉得，她们跳那么烂，翎儿随便跳都比她们好！”

    青洛见青翎如此，也便放心地点头道，“去吧！”

    青翎由侍女指引，到后殿换了身浅粉色舞衣，退去调皮的笑容，上前向威王王后行了礼，然后退到殿中央，翩然而立，她把自己静下来了，这，是另一面的青翎。

    “……这姑娘长得好生精致……”

    “……听说这是故大将军青禹堰的二女……”

    “……糊涂啊！我怎么就让我父亲去提了文府的亲呢！这青翎姑娘哪里是那文府三小姐能比……”

    “知足吧！人青翎姑娘跟她姐姐现在是住在世子府，那就是半个王室人，你攀得起吗你……”

    “你们都别争了，要像本公子这样的，说不定还有机会哈……”

    青翎向旁侧乐师点了头，随之乐起，人动。

    长袖轻展，舒卷如云，或如翼蝶翩然飞起，或如羽雀矫身跃过……目光在扫过容戟之时，青翎嫣然一笑，绝美如画……

    姐姐，其实你说对了，翎儿就是喜欢他，不论他到底是祈侯殿下还是苏公子，你，弦哥哥，公主甚至苏公子，你们都把翎儿当做孩子，翎儿也乐意一直做你们眼中的孩子，可有些东西，翎儿早就懂了……

    一曲落毕，青翎停了下来，大殿四寂无声。

    容戟浅笑着拍响第一个掌声，率先打破了寂静，而后称赞叫好之声响彻整个大殿。

    因这一支舞，威王特赏青翎锭铢三千，锦缎百匹。

    青翎退下来的后，又变回了人们所熟见的那个青翎，直嚷着要跟容羲算账。

    青洛只听着，不插话，待青翎停下来了，才认真地看着青翎问道，“翎儿姐姐问你一个问题，认真回答我。”

    青翎愣住，虽然青洛对她一直都是比较严肃的，但是像现在这般，还是第一次，“姐姐问什么？”

    青洛靠到青翎耳旁，轻说道，“翎儿喜欢他，是吗？”

    青翎有些惊住，忙道，“姐姐说什么？我才没有。”

    青洛淡淡一笑，“可姐姐都还没说是谁，你就已经开始解释了！”

    青翎无言以对。

    青洛猜她说对了，她们翎儿，喜欢苏籍，或者说是祈侯容戟。她一直把翎儿当做一个只会贪玩惹事偶尔认真学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小姑娘，可是其实她错了。

    翎儿喜欢容戟，她确定了。

    可是他刚刚提醒他的那句话，他说他上一次与她说过的话：

    下次见的时候，说不定就是青洛姑娘，嫁给我的时候……

    他说，惊喜。

    只是玩笑倒好，可万一不是呢？

    容戟，你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兴致正高，容戟忽然站起，走到殿中央，朗声道，“父王，借着今日良辰，戟儿想向父王请一个旨意可否？”

    威王笑着点头，“当讲无妨。”

    “按理说，王兄都尚未娶妻，臣弟是应该在后的，只是戟儿如今已有了心仪女子，所以……”

    威王听得大笑，王后也是忍俊不禁，“原来我们戟儿是打算要娶妻了？这可是好事！弦儿本宫早提醒过他不知多少回，他自己无动于衷本宫又不能逼他，这才拖到今日，既然戟儿现在提了出来，想必是那姑娘也在这大殿之中了，戟儿不妨告诉本宫与你父王，好让你父王即日为你赐婚！”

    殿中瞬间唏嘘一片，都在四下观察，尤其是各随行入宫尚未出嫁的世家小姐，而被王后提到的容弦只是浅浅一笑，依旧面色平淡。

    可是有那么两个人，于她们，容戟那句话话如同惊雷炸开。

    “谢父王母后！”容戟笑答，然后转身，看向世子容弦所在的方向并缓缓走过去。

    所有人都看向那里，有人如恍然大悟般拍手叫道，“是青翎姑娘，绝对是……”

    原本在容戟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青翎瞬间如置冰窖，因为不管那位姑娘是谁，应该都与她无关，可他娶了别人，那她怎么办……

    可现在又不一样，因为他朝她走来了，会不会是自己，是不好，可如果不是更不好，青翎也不知所措了，她只能求救地看着青洛，“姐姐，翎儿现在，怎么办……”

    青洛努力让自己镇定，轻声着问青翎，“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我……我我，会吧……”青翎并不那么肯定的回答，她喜欢他，可这不一样，嫁给他，这似乎太遥远了，她还从来没有想过……

    青洛紧紧握着青翎的手，“一切有我在。”她说。

    青翎努力点点头，然后看着容戟一步一步走到了面前。

    容戟向容弦略行了礼，然后向青翎的方向，他们以为是青翎的方向，伸去了手。

    可事实上那是，青洛的方向，眼尖的人也看出了不对，可最清楚的还是身在其中的人，青洛满面淡然仿佛意料之中，而青翎，却已完全僵在了那里。

    “青洛姑娘。”容戟笑道。

    是青洛姑娘……不是应该，是青翎姑娘吗？

    所有人都已经愣了，几个字，平地惊雷。

    青洛在整个大殿人的目光中，平静地站起身，微微一笑，朗声道，“青洛，愿意把妹妹交给殿下！”

    又是一惊雷。

    容戟的笑容在青洛说出最后那句话时瞬间凝固。

    青洛已经牵起已经满面羞红的青翎的手走到容戟面前，“青洛愿意，把舍妹翎儿，交给祈侯殿下。”

    大殿中顿时谈论声四起，首辅夏云第一个站起来，笑道，“老臣，恭贺祈侯殿下。”

    其余人等也纷纷站起，同声贺道，“臣等，恭贺祈侯殿下！”

    王后恍然一笑，“原来就是青翎姑娘！戟儿几时与青翎姑娘相识的？弦儿，青翎姑娘一直住你付上你竟也不知道么？”

    “儿臣的确不知。”容弦笑答，神色依旧毫无变化。

    威王欣慰得点点头，笑说道，“既然戟儿伊人已定，这样，就下月十五吧！是以你们的婚期，孤定为你们好好操办！戟儿有什么意见吗？”

    容戟一直目光死死地盯着青洛，深邃的眼眸中寒意尽透，那是愤怒！非常的愤怒！容戟猛然转身面向威王禀道，“儿臣有意见！！”

    “祈侯殿下确实有点意见！”青洛迅速接道，“殿下此前跟青洛说过，殿下他日如果娶妻，希望能是由自己一手操办！对吗？殿下。”

    青洛出言快速而坚定，没有给容戟一丝说话的间隙，这是喧宾夺主，更是大不敬，可她认为她现在必须这样做，为青翎亦或是为自己。

    容戟怒视着笑对着他的青洛，眉头愈蹙愈紧，墨色锦衣长袖遮掩下的双手，也已经握成拳头，最后怒极反笑，“……对！对！青洛姑娘说得太对了！”

    威王与王后都已经同意，又有朝臣王亲列座的大殿之上，贵为祈侯又如何，这，是死局。

    青洛，你会后悔你今日所做的。

    “也好，既然戟儿有心，孤便成全你了！但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父王说，父王不能亏待了你，但你可也不能亏待了青翎姑娘！”

    青洛笑着拍了拍青翎的手，“翎儿还不快上前谢恩？”

    翎儿嫣然笑了，放开青洛的手走到殿中央处，双膝跪地行叩拜大礼，“青翎谢陛下，谢王后娘娘。”

    王后浅笑，“免礼，青翎姑娘现在可是准祈侯夫人了，改称父王母后亦无不可。”

    青翎顿时羞红了半面，然后规规矩矩地起身，快速看了一眼已经回到座中的容戟，便退回了青洛身边。

    容羲跑来对着青翎直呼二王嫂，奇怪的是青翎竟然没再与她嬉闹，如同瞬间长了几岁般，其间她不经意地看过容戟一次，仅一次便与容戟四目相对，然后就再不敢去看了，她不知道的是她会直接与容戟四目相对是其实因为容戟一直在注视着青洛，更不会知道那双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有多少隐隐翻涌的怒火。

    席间容羲邀请她们去她的寝殿参观，青洛寻因推辞了，容羲便拉着青翎走了。

    之后的宴席中青翎容羲都不在，青洛失手摔了一只酒杯，又不甚将盘中糕点打翻了一地，已经可以把数十斤重的玄寒剑用得炉火纯青的双手却抖得连桃酥都捡不起来。

    桃酥滚到了容弦面前，他转过来看了看青洛，目光落在青洛一直微微颤抖着的手指上，眉头微微蹙起。

    “你还好吗？”他轻问。

    青洛慌忙把手掩入袖中，“我没事的。”青洛微笑回答。

    容弦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桃酥，唤了一个侍女过来把东西捡拾走，然后转了回去，什么也没问。

    当然对于此时的青洛，他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而不问，才是最好的理解。

    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