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身上招呼雪球,可慢慢地却自发地停了下来,薛紹也意识到十四郎好像不曾在这种事情上撒过谎,马蹄声慢慢清晰起来,远处的道路上冒出一个黑点,众人立马警惕起来,不少护卫已经奔向马车抄起了长刀,这个时节大雪封路,大多是往洛阳去的,少有往回赶的,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黑点越来越大,印在薛紹的眼眸中越发清晰:“是尚可。”
少年郎远远就开始挥舞着双手,大声地欢呼着:“三郎,三郎,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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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回来啦,过来让娘亲看看。”
薛紹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头,慢慢抬起头,站在他面前的再也不是什么城阳公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一个等待儿子回家的母亲。
可能自家大兄闯出的祸患太过严重,城阳公主显得清减了许多,双眼明显有些浮肿,不久前应该还哭过。
感受着娘亲伸过来的手掌有些冰凉,薛紹顺势握住。“娘亲还在担心大兄的事情吧。”
城阳公主神色一紧,继而将薛紹拉到怀中,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
薛紹心里愧疚难当,大兄和琅琊王李冲厮混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却没有及时制止或者说在走之前没有将事情安排妥当,导致今天大兄遭到牵连,年关之时还要远走他地,虽说是自己的老家,可毕竟最亲的人都不在身边。
“大兄的事情娘亲不要担心了,不是有黄老陪在身边吗?明日孩儿就去宫里看望舅舅。”
城阳公主闻言立时将薛紹推开,脸色一板:“你才刚回来,安心在家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薛紹起身将怀里的手炉塞到娘亲手中,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伸手往里面蘸了蘸,在桌子上写了起来。“娘亲是在担心这个吗?孩儿心里有数。”
城阳公主心里惊得说不出话来,手炉险些滑落。“明日孩儿进宫是以一个外甥的身份为自己的舅舅送些吐蕃的雪莲和高丽句的人参,这些东西对舅舅和表兄的身体都大有好处。孩儿保证,大兄的事情只字不提。”
望着眼前薛紹,城阳公主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欣慰。养了三个儿子,也就这个最小的薛紹人情世故上面看的比较通透,大郎读书都读傻了,连当今的时局都看不透,面对自己舅舅的问话都不会好好说,还把自家兄长气了一通,要不是自己和兄长感情深厚,怕是连这洛阳城也出不去了。
“我儿可是想好了明日如何应付?”
“北边的风土人情能说的有很多,娘亲不要担心。”
城阳公主目光变得柔和起来。“我儿长大了。”
薛紹见城阳公主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娘亲面前,孩儿永远都是小孩。娘亲您先坐着,孩儿去看看给您熬制的参汤好了没。”
“去吧。”
待薛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城阳公主淡淡地伸出右手,在薛紹写字的桌角上面轻轻擦了一下,顺着这个角度看去,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