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位先生中,其中那位丰腴的妇人皱起眉头,冷喝了声,“来人,摆上屏风,众人都往后退。”
另外两名银须老头都看向雾濛濛,其中一人问道,“小姑娘,可是写好了?”
雾濛濛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关鸠一眼,她嘴里却对那位老先生道,“马上就好。”
紧接着众人就见她从文具提匣里摸出根手指粗细的炭条来,雾濛濛将那点墨迹吹干,她就着最后一字,干脆将就那笔画,将之延展开来,就在空白的角落里,画成了朵小巧的兰花,末了,还调皮地添上只栩栩如生的小蝴蝶。
如此,她才将自己写的字,恭恭敬敬地交到三位先生手里。
两名老先生,都是和善的,最开始问她的那位先生一见角落兰花蝴蝶就笑了,“你这卷面上,可是半点都不正经。”
雾濛濛眨了眨眼,颇为无辜的道,“可是,干净的总比脏的好啊。”
这话,顿让那老先生哑口无言。
另一先生一见雾濛濛的字,其实就喜欢上了,精致小巧,又不失大气,半点没有姑娘家的脂粉气息,反倒字字有骨头,还有隐藏的锋芒。
他故意板起脸道,“这论语,根本就没写完,不还差一字?”
雾濛濛慢条斯理的将炭条搁好,她才软糯糯的道,“不然,先生你再与我一张纸,我还能接着写。”
所以,不是她没写完,分明是那白纸不够大!
这样的娇憨俏皮,加上她年纪小,长的可人,让两位先生并无旁的意见。
倒是那位丰腴的女先生,她盯着雾濛濛的字看了好一会,才皱着眉头问,“你的字,跟着谁学的?”
雾濛濛不隐瞒,“九皇子殿下。”
女先生点头,冷淡的道,“素问九皇子殿下曾得过本朝书法大家的教导,也就难怪你小小年纪,字迹就已经有了风骨。”
“但是,”女先生话锋一转,“你摹的是九皇子的风骨,却非你自己的风骨,算不得你自己的本事。”
雾濛濛这会紧张了,她晓得这位女先生说的都对,但她目下只想要甲等成绩过关来着,字迹风骨这种事,又不是一日成就。
其中一位老先生跟着开口,“秦先生,这小姑娘今年才六岁,假以时日,岂知她没有自己的风骨?”
另外的老先生也是如此说,“我也赞同,诸多在座的可以想想,自己六岁的时候,可能写出这样好看的字?”
但那姓秦的女先生固执的道,“我坚持,乙等成绩。”
雾濛濛心头咯噔一下,就听另外两名老先生一同给了她甲。
两个甲,一个乙,甲占多,雾濛濛这门书法的成绩自然还是甲。
雾濛濛忍住心头的激动,她对三位先生敛衽行礼,随后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多谢三位先生的教导,我日后定勤加练字。”
她这话,却是真心实意,半点都没有虚假。
两位老先生很欣慰,那秦先生则不以为然。
雾濛濛出了书画室,碎玉扶着她在廊下稍作休息。
雾濛濛这会才发现,自己紧张的汗都出来了,她擦了擦额头,慢吞吞的道,“碎玉,好险哪,好险哪,差点就没得到甲。”
碎玉跟她理了理鬓角,笑道,“婢子相信殿下,殿下说了姑娘能行,姑娘就一定可以的。”
雾濛濛白了她一眼,殿下的脑残粉,没理智可解释。
对雾濛濛又考过了一门的事,刚踏上麓山的九殿下左右不过一刻钟他就晓得了。
司金怀抱长剑,笑着跟殿下道,“殿下,看不出来,小哑儿还真是能干的。”
九殿下眉梢稍缓,他爬上麓山最高处的青峰亭,就对司金道,“自然,本殿从不教蠢材。”
司金被这话酸了下,分明是小哑儿自己也很努力好吧?前前后后一两月的刻苦学习,府上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没有不钦佩的。
站在青峰亭,便能将整个麓山尽收眼底。
九殿下瞥了眼女院的方向,想了想道,“去春风楼订桌菜,叫上司火、司木、司水、还有司土晚上在外头用膳。”
司金心头好笑,他也觉得自家殿下真是别扭,分明就是想为小哑儿庆祝罢了。
不过他憋着瓮声瓮气的道,“是。”
只剩下最后一门必须得甲的画画,雾濛濛跟六皇子提过,六皇子曾说,以她的木炭画想得甲,根本就没有问题。
她休息够了,便带着碎玉正准备进去,一鼓作气地考了。
不想,秦关鸠急急寻来,她拽着雾濛濛,小声而略急切的道,“雾姑娘,我忘了跟你说,考核画画的先生只有一名,乃是女院里出了名的怪脾气,她叫徐先生,喜梅兰菊竹四君子,且今年徐先生还放话,说要在考试的姑娘里收一名关门弟子,故而此次画画特别不好考。”
雾濛濛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