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淡淡瞥了她一眼,狭长凤眼之中沉淀出雾濛濛看不懂的深沉来,他轻轻点头应了。
雾濛濛抽了口冷气,觉得殿下有些可怜,她哪里还管的了秦关鸠,想了好半天才干巴巴的道,“其实,二十四成亲也不晚,身子骨大成,往后殿下的子嗣才会更健康……”
九殿下眉梢一挑,这半年一年的,他又长高了,人也更为削瘦,但身上的冷色更重,旁的贵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少年高深莫测看了门边依旧矮小的小人一眼,哼了声道,“滚回去,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话!”
话落,他拂袖离去。
雾濛濛低头看了看一双脚丫子,她动了动脚趾头,白嫩可爱。
她回头,跟碎玉叹息道,“殿下,确实可怜。”
有关九殿下不宜早婚的批卦,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九殿下在翰林院,都让皇帝喊了去问这事。
待证实了,皇帝也无可奈何,毕竟法华寺的主持,乃是得道高僧,批的卦就压根没出过错。
克父克母克妻什么的,他纵使是皇帝,也化解不了这种事。
然后,皇帝便差人去秦家支会此事,毕竟等他这便宜儿子到二十四的话,秦家姑娘也都二十三,成老姑娘了。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若是秦家姑娘不愿意等,那么他可以给秦家一些补偿。
但谁都没料到,秦关鸠竟放言,此生非九皇子不嫁,她愿意等九皇子,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是心甘情愿的。
如此情深意切,叫皇帝都动容,赞扬道,“秦家不愧是秦家,门风使然,秦家的姑娘,都颇有皇后的雍容气度。”
这评价就高了,几乎将秦关鸠前几年损失的名声又挽了回来。
且这次秦关鸠也学乖了,她不骄不躁,不喜不悲,时时进宫陪皇后,再不然就是去贤妃云霞宫坐坐,不然就是在麓山女院认真学习,便是连贵女间的小聚都少去了。
雾濛濛在皇子府磨牙,她就晓得秦坏鸟对殿下贼心不死,厚脸皮!
反倒是九殿下云淡风轻,晚上出现的泯殿下抱着她,慢吞吞的丢下一句,“她要等,就让她等。”
雾濛濛觉得有些憋闷,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在这种皇权的古代,年纪再大的男子都不愁娶不到媳妇,可姑娘就不一样了,成了老姑娘,哪里还能嫁到好人家,不是给人做填房就是妾室。
雾濛濛顺心了,她也就不再记挂秦关鸠。
她在女院安安心心的学习,时光荏苒,一晃三年过。
雾濛濛年满十岁,殿下也过了十九的生辰。
自打殿下满了十八,忽然有一天早上,他黑着脸将她扔到外间床榻,就再不肯跟她同睡一榻。
而且让府里的人将东厢边上的小院子打通,还里外布置了番,取名荷华院,让她搬过去,再不肯让她睡在东厢房。
雾濛濛那时候是懵的,她以为哪里惹了殿下不悦,才将她赶出东厢。
但随后,她就发现了殿下的古怪,时常洗冷水澡不说,还鲜少与她亲近,就是泯殿下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抱她了。
雾濛瞬间秒懂,殿下好歹也是要二十的人了,早不是从前那个毛躁的少年,一身气度越发稳重,很有年轻男子的气概。
而且这些年,也有那等不怕死的往殿下身边送美人小倌,无一例外,都让殿下冷着脸丢出府。
是以,殿下过的可真真是和尚的日子。
雾濛濛很没良心地感叹了几声,然后她就没心没肺的将这事扔到脑后,再不管了。
她麓山女院那边,明年就必须要结业了,当初殿下给她三年的时间,这都已经满三年了,看在她还算乖巧的份上,殿下又往后延了半年。
至于秦关鸠早在前两年就以五门皆甲的优异成绩从女院结业,且谁都晓得她是非九殿下不嫁,故而虽今年已经满了十八,但她京城第一美的名头无人能及。
是以,旁早大婚了的皇子,诸如七皇子,时常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殿下,毕竟他连长子都出生了,但九殿下,有个第一美的准皇子妃在,却不能成婚。
再后来就连十皇子都大婚了,十一皇子定了亲,皇帝膝下只有个不满十岁的十四皇子,其他皇子哪个不是成家立业了,就说大皇子,子嗣都好几个了,时常见大皇子妃带着孩子进宫,颇的皇帝的喜欢。
但唯有九皇子不疾不徐的继续一个人过着,甚至坊间有传言,九殿下身子是个有碍的,不然即便有批卦在那,不成亲倒能理解,可他多年不近女色,怕是根本不能人道。
甚至于,连带秦关鸠都被人隐隐的同情上了。
京城第一美人,守着个不能人道,空有皮相的男子,